如此深刻地明白了，他不值得。”

“什么叫……我不值得？”

雷徵南坐在凉亭的石凳上，茫然无比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少年。

在等了许久之后，云起终于派人来请他入府了，他以为对方是被自己的诚意说动了，愿意跟他和解，重归于好。可为什么，云起说的话，他越来越听不懂了呢？

燕小飞没有看他，目光落在桌子上那只裂了一条缝的紫金葫芦上，语气生硬，“你伤害到我了，所以我觉得你不值得。”

他依然不愿意敷衍他。

即便他们在曾经的未来里决裂，即便他看到这个人就满心的痛苦，他仍然不愿意随便找个理由敷衍他。

雷徵南以为他说的是醒翊宴后那场冲突的事，眼泪当即就流了下来。

他是真的知道错了，也为当时的冲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雷家的势力遭遇打压，他的父兄都被赶出了肃京，他自己也成了肃京势力拿捏雷家的一个人质。

他不仅险些亲手害了最好的朋友，更是被他大哥那一脚踢得卧病在床，遭受着心里愧疚后悔与身上疼痛的双重折磨，足足几个月……

这些，对于当时刚刚十四岁的他而言，真的比大山压下来还要可怕了。

他不敢说他是因为伤害到燕小飞后悔的多一些，还是因为这沉重的代价后悔的多一些，可他对于燕小飞的牵挂……是真的啊。

燕小飞坐在对面静静看着他哭，既不骂他，也不劝他，好像这哭到打嗝的人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的态度越是这样的冷漠，雷徵南心里就越发的难过了。

“云起……”雷徵南吸了吸哭红的鼻子，“那天的事，我在被大哥喝止，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后悔了。”

燕小飞唇角勾起一抹笑，“可不是么？挨了你大哥一脚，换做是我，都要后悔的没边儿了！”

雷徵南慌里慌张地摆摆手，“不、不是的，我是看到你，看到我打伤了你，因为这个才后悔的！”

燕小飞继续故意歪曲他的意思，“是呀，我懂的，打伤了陛下最疼爱的侄子，任是谁想到后果，都要害怕和后悔的。”说着，他笑了笑，“这个后果，不知你尝来可觉得美味？”

雷徵南哭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燕小飞静坐了一会儿，越发觉得心烦意乱了。

他将桌上的一只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吸引了雷徵南的目光。

他的眼神中浮现出几丝回忆，然后恍然大悟，“这是，我当年送你的七彩琉璃弹珠！”

那一年，雷徵南还是一只没心没肺快乐无比的小老虎，碰上了想要去接近的小伙伴，想方设法的一定要跟对方做朋友。

在好一番死缠烂打之下，对方终于松口愿意跟他做朋友，而他也打从心底里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照顾和维护之意。

他在肃京有了第一个好友，也是他人生中想着要做一辈子天下第一好的朋友。

他开心极了。

他生来有神力，但学业不精，不仅字写得歪歪扭扭，还有好些字都不认识。是以求着自己的大哥帮忙写了一封书信，寄给远在塞北天山的母亲，求母亲帮忙找一套珍贵的七彩琉璃弹珠来。

足足一年之后，他才收到了那盒弹珠，满心欢喜与献宝地送到了燕小飞面前。

那时候他们是真的好啊，燕小飞收到他送的礼物，足足开心了半个月，见什么都是好心情，对谁都是好脸色，搞得受够了他冷傲臭脸的肃京子弟们还以为这小世子受什么刺激了。

在雷徵南的记忆里，云起可宝贝这盒弹珠了，据说有一次燕帝陛下好奇了想看看，都被他臭着脸拒绝了。

只有他去找他的时候，云起才愿意取出这盒弹珠来。因为分外珍惜和宝贵，云起舍不得在地上玩，两人便没有形象地趴在床上打弹珠，被宫里管教规矩的老嬷嬷斥责了好几次。

如果是平日里，燕小飞取出这盒弹珠的话，雷徵南会很开心的，因为这是对方重视自己的证明。可是这一会儿，燕小飞面色冷淡地取出这盒弹珠，却让他心里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