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狗嘴里还能吐出啥来’的表情。

皇后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找补回来，“本宫自然不是说你，本宫一见小亦便觉得十分投缘，只要你日后替本宫办事，此生荣华富贵便不愁了。”

“唉……”苏小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们这些出身不好的人真的很难办呢，上面的人瞧不起我们，普通人也瞧不上我们，我们靠自己的劳动赚点钱，还要被人指手画脚，好不容易来个像越平川这样不计出身的，你们又说他没眼光，哎……这世道也太难了。”

“……小亦，”皇后想说些什么。

苏小亦看了过来，“皇后，忘了问，到底我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你这么想拉拢我？收拾淳落多简单一事，怎么想都不足以让皇后坐这儿陪我聊这么久。”

“小亦，本宫听闻你入京前曾在成成山庄住过数月……”皇后说。

苏小亦眸子一顿，“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跟扳倒太后有什么关系？”

“本宫父亲早年便去了，比不上太后身后站着个势力庞大的家族，本宫能走到今天实在不易……”皇后露出苦涩的表情，好像自己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苏小亦面无表情，“所以皇后想拉拢江湖势力为你所用？然后我和成成山庄走得比较近，又因为我姐姐的事和太后结下了梁子，还能帮你收拾淳落……是这意思吗？”

皇后按捺住一丝惊喜，“小亦果然聪慧，本宫看人果然不错。”

“可是皇后——”苏小亦说，“越亦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小外甥女，那成成山庄又是我的朋友，你这一个利用一个遣走，未免让我觉得人心寒凉啊。”

苏小亦说的是实话。

见到皇后之前，苏小亦还曾想过，越亦对皇后的描述里是不是添加了过多的感情色彩，或许皇后没有越亦想象中那么坏，至少不会做出囚禁苏凝之、还让越亦亲眼目睹这样的事。

然而，苏小亦还是太过乐观了。

就目前看来，皇后绝非贤德之人，甚至可以用阴险歹毒来形容。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世界对于越亦或成黎是真实存在的，那么——皇后接下来会像越亦曾经历过的那样，再一次重现她所描述的过往，足以使一个孩子陷入无尽深渊的过往。

而成成山庄，一个原本立于千级长阶尽头不涉宫廷的自在山庄，极有可能会因为皇后的拉拢而陷入权力斗争当中，那么成黎会不会因此走上一条苏小亦从未给她设计过的道路？

这条路或明或暗，苏小亦说不好。

但至少——不会很平坦。

苏小亦走到帷幔接合处，手在缝隙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皇后还在注视她。

“皇后……”苏小亦呼了口气。

“嗯？”

“让我想想吧，我在外面站一会，吹会儿风，呆会告诉你我的决定。”苏小亦掀了个小缝，钻了出去。

走到成黎藏身的地方，苏小亦盯着脚下，又看了看远处对岸的枯树。

成黎探出头来，跟只小鼹鼠似的。

苏小亦冲她笑了笑，又故作神秘地将一只手伸到身后，用口型说：“猜猜是什么？”

成黎懵懵地摇了摇头。

苏小亦眯起笑眼，从背后飞快地拿出手，两根手指一交错，在成黎眼前比了个心，“爱你。”

成黎愣了愣，随即从冰面跳上石栏，坐在汉白玉横栏上，双手快速地将苏小亦比着心的手带到自己面前，在上面重重地亲了一下。

苏小亦呆了一瞬。

不知为何，苏小亦每每看到成黎烂漫的笑容时，脑海中便会抑制不住地闪过越亦看着她、注视着她、甚至于凝望她时的神情。

两个本该一直无限延伸永不相交的人生——成黎本该一直这么快乐下去，越亦本不该经历这些生死别离，竟然都不得善终……

就在这一刹那，苏小亦心里好像有什么解不开的东西突然变得明晰，原本没想清楚的事突然便下定了决心。

她用另一只手在成黎脑袋上拍了拍，“成黎……谢谢你不恨我。”

“我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