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折磨我？你能怎么让我生不如死？不如现在就来？”

他嗓音压得低低的，话说起来好似情人间的私语，气息在她耳畔周旋，不怀好意的切字断句，缠夹旖旎，濡濡地滑过耳蜗，“姐姐，重姐姐，你想怎样我都随你……我身上你哪处没看过？山神庙你说过的，我早都给你摸透了，只要是你，我——”

重宁心头狠狠打了个趔趄，另一只手霍地捂住他的嘴，僵硬着脸，直是狼狈又无措。

之前听他喊她姐姐，她是心生柔软。现下听他喊，只觉得邪狎、字里行间都是不怀好意。这一缕不怀好意在耳腔里来回滚荡，火烧火燎一般，滚得她发烫。全身都烫。

于是一抹红云，不，不是红云，就是实打实的火，从耳郭开始蔓延，烧至颈边，至两颐，转瞬浸透半边脸。

这火不是因得羞赧，而是气恼，胀得满满的，重宁真觉得自己要炸了。

一而再，再而三，这人可真好能耐，单单一把嗓，就能搅得她没个章程的满心乱，而她毫无回击之力，根本奈何不得他。

他还好意思提山神庙？当时这人口中还振振有词的男女大防呢？她狠狠瞪着他，一手架着他的脖，一手捂着他的嘴，掩挡了下半截脸，只剩一双眸子在光影间分外粲然。

她瞪她的，他一味冲她眨眼笑，长长的睫啊一扑一闪，眉眼的坦荡，好似他怎么说怎么做那都是天经地义的。

重宁紧咬槽牙，良久才憋出一句，“你贵族的礼教呢？你世家的廉耻呢？”兀自吐纳一番，手松开他的嘴。

钟情一个姑娘，单嘴上喊喊是不行的，感情的建立是需要相处，感情的加固是需要撩拨。不遗余力的撩拨，调动她的情绪，咬牙也好，切齿也罢，久而久之，他对她而言就成了特殊的存在。

而撩拨的精髓即是比脸皮，比无赖，这个时候讲礼教，讲廉耻，嗯，当然还是要讲的，该有的底线依旧要有，可是适当的口头便宜，小奸小坏排除在外。

品咂着她双颊那缕红，不受妆点的肌理间仿佛突扫胭脂入鬓角，看得顾靖心间甚悦。他就喜欢她这样恨不得吃了——哦不，打杀他，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往日她总沉着一张脸，五官像被冻住，肃冷的神容，一点情绪都没有，活得像个木偶人。这可不成，这么韶秀的一张脸，搭配疏离的性情，太过暴殄天物。如今添了些颜色，虽说是嗔怒，整个人却也炫亮起来，显得生趣多了。

于是顾靖歪了头，打算再接再厉，一脸不解地继续眨巴着眼，反问她：

“我说的有哪句不对吗？是你要折磨我，是你要让我生不如死，对你我是毫无反击之力的，除了自己洗干净了，不对，准备好了，恭候大驾，也着实想不出其它法子来了。”

他说得满脸真挚，满腔无辜，“可我不知，这些话里，究竟是哪一句不合礼数？哪一句失了廉耻？或请姐姐指点一二？”

他的话无可指摘，无赖的是他说话的语气，话外的余韵！

重宁可不是四六不懂的傻子，更加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还能听不出他一腔不怀好意的弦外之音？

他拿定她不会把他怎么样，存心气堵她，这个人，除了耍耍口舌本事占人便宜，也没旁的能耐了。

所以她的质问因何而起？说起来都好没来由，拿不到他话里的把柄，言语分辨的本事重宁更是没有。那还能怎样？

吁口气，平复情绪，重宁不想再上他的当，气势上不能败落，讥讽地一声冷哼，“你这人手上功夫不行，嘴头本事倒厉害，不过也就这能耐了。”将手肘移开，不打算同他再计较。

“啊，你怎么知道我嘴头本事厉害？你也没怎么见识过。”声线带着点惊讶，顾靖继续眨了眨眼，对她一笑，换了声口，慢声慢气说，“其实吧，我手上功夫也挺厉害的，你若不嫌弃，我倒是能给你长长见识！”

重宁一怔，险些脱口而出，问什么手上功夫。话到了嗓子眼，蓦然惊觉，呼吸一窒，及时扼住言语。

可恨，这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