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他忽然又恢复到往日的样子，对我说，“别呆在那里，我跟你说，你会咳嗽的。”

我向他指了指我身边的布景，意思是说我动不了。他轻轻摸了摸头上的帽子，对身旁那个记者说：“先生，请您把香烟扔掉好不好，我朋友不能闻烟味。”

“据我所知，这里并不禁止抽烟呀！有病就该呆在家里嘛！”记者说，其他人神秘地笑了笑。

“不管怎么说，先生，您不太礼貌，”维西尔尼对记者说，他仍然心平气和，彬彬有礼，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事实。

刚说完这几句有礼貌的话，维西尔尼把胳膊举得高高的，在记者的脸上掴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中间没有任何过渡。这记猛烈的耳光打得记者差点儿摔倒，他的脸刷地变白。他犹豫了一下，但没有把手举起来。至于他的朋友们，都很快别过脑袋，有一个则喊着冲到台下：“我的上帝，我想演出就要开始了，去晚了会没有位子的。”

我回到他的身边，但仍心有余悸。

“一群胆小鬼。”维西尔尼冷冷说道。我们离开剧院，我在大街的一个拐弯处稍稍停了一会儿，回顾往事。维西尔尼在我前面，我正要小跑步去追他，蓦然看见个衣冠不整的先生好象在同他说话。

两人离得相当近，好象还在继续靠近，我想这是他的朋友。突然，维西尔尼的两个拳头做出了一整套完美无缺的动作。那个衣冠不整的先生张皇失措，颔骨似乎脱开，流了许多血。

一群人围上来询问情况，他撒了谎。当转过头看见维西尔尼头也不回地朝我走来时，怨恨而沮丧，但毫不气恼。

当维西尔尼走到我跟前时，我看见他的眼睛还在冒火。我怀疑的看着他，问道：“这件事和刚才无关吧？”

“那人有病！他想在我这……”维西尔米怒形于色，“这帮恶棍竟不等天黑就想冒险！”

维西尔尼情绪异常激愤，我恍然大悟。维西尔尼长得确实漂亮，这一点是无可争议的。那个浪荡子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渴望欢乐。

“对付那号人，拳头固然可以教他们认真思索一番，但时间太短。”我尴尬的说。

“我不知道，我气急了。我是个军人，所以不假思索地给他一顿打。”维西尔尼惊魂未定。“抱歉我亲爱的朋友，我们该分手了。你要独自去我表哥家，我在那和你碰头。”

“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去？”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猜到，我们已一起度过了一天。”维西尔尼苦恼的解释道，“这对我来说太不寻常了。”

离开维西尔尼后，我就去拜访伯爵夫人。在七月漫长的傍晚，遥望太阳冉冉坠入大海。蓝幽幽的别墅张着帆翼，一动不动，宛如一只只摆在玻璃柜中的具有异国情调的夜蝴蝶，恰好能满足人们对东方风味的好奇心。

我走进沙龙，就好象走出了大沙漠，墙壁装饰着黄绸，里面暖烘烘的。伯爵夫人头戴一顶华丽红色的东风软帽，女仆们穿大袖管衣服。

“那些东方国王们，”我走进客厅时，伯爵夫人好象正在和我的老同学说话，我的闯入打断了她的话头，不过她立刻又接上了，“谁也不能违背他们。尽管我那时还小，但我清楚地记得，国王曾要我祖父邀请仇人用餐，于是他照做了。可是前夕，人们得知我祖父因身体虚弱而取消了约定……”

“啊！是的，先生，我清楚地记得其中一位。他很风趣，十分拘泥虚礼。一定要时刻那只一串钥匙，似乎是普遍的习惯，”洛克说，他很想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展现才智。

“不对，”伯爵夫人答道，一面把玻璃杯挪近一些，“这仅仅是某个人的习惯，因为国王到哪儿都是家，他不需要。”

“真的？您说的我一点也不知道。”

人们陆陆续续到来，我被光线刺得睁不开眼睛，躲在角落看那些公主们的肖像。

“说到国王驾临，昨天上午我表弟维西尔尼同我开了个愚蠢的玩笑。”伯爵夫人说。“他自己没来，而是派人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