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慕道：“传说恣栩国有四位守护神，皇族若是以命为牺牲，便可以召唤他们降临人间，守护恣栩国。”

灵昭道：“所以你就去了？”

“嗯。”说着，子慕将领口松了松，露出了在胸口处的一道疤痕，道：“然后我召唤来了定康元君。”

灵昭仔细看了看处旧伤，成神都未能够消弭的印记，那在尚为凡身留下伤口之时，一定是抱了死志的。她想伸出手试试看新得的神通有没有治愈疤痕的能力，微微抬起一点点，又很快放了下来。心疼道：“如此行为，可换得先定康元君，助你一臂之力来守护那些无辜百姓？”

子慕见灵长动作，知道是伤在己身、痛在她心，便道：“几千年前的伤了，莫挂怀。”后又将衣服整理好，道：“自然没有。元君说这个事情，不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小神官没有按照流程上报，她便理应置身事外，如此才不至于坏了规矩。”

灵昭怪道：“可是不是说，若皇族自愿为牺牲，便可召唤神灵守护恣栩国？”

子慕道：“守护恣栩国，和守护两国百姓，在元君看来大概十分不同。”

灵昭觉得这先定康元君真是小家子气，道：“原来如此。所以你选择接她的班，成为定康元君，然后亲自来做这件事？”

子慕道：“嗯。”

灵昭道：“那你成功了吗？阻止他们滥杀无辜百姓，让战事重回两军之间？”

子慕道：“那一次自然是成功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嘛，做人做神都一样。说来，我处理的第一桩祈愿，就是来自于未成神之时的我自己。”

灵昭从未听闻居然还可以如此，诧异道：“神居然还可以接受自己的祈愿？”

子慕道：“人能求神，神自然也能自求。虽然这其实是个歪理，但是被我找到了之后，就以此为据，嘴硬到底了。当时我年轻，以为成了神便无所不能。故而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神簿大抵当时谅我是个新来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着，二人相视一笑。心中都明白：神簿那时放过一马，不过是以退为进。

灵昭问道：“那后来呢？慕姐姐救下了他们之后，怎样了？恣栩国后来怎样？”

子慕无奈道：“不过是那时候稍微安心了一次罢了。后来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偰荪宜和夏恒承都是有野心之人，胜负不能毕于一役，自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那…在那次之后，慕姐姐还管过两国之间的战事吗？”灵昭自觉今日问题颇多。平日里其实两个人多是静静地，各干各的事。偶尔凑在一处，也只缠绵一小阵，过后又分开来继续处理各自的事务。

像这样一问一答，其实也很有趣。顺着那些文字，似乎可以去往更深的地方，感知更加全面的彼此。

灵昭觉得，她现在就是一个刚刚和人说开心意不久的小姑娘，既想着少问少管、在对方心里留下好印象，又希望多些沟通、更了解对方一些。

“大抵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出现矛盾就会有无休止的斗争。我制止得了一次，又如何制止千万次？我能救下两国的无辜城民，千万国的却也是力不能及。”子慕双手撑在床榻上，换了个更惬意的坐姿，道：“说来奇怪，有些事我很难和说服自己，但是有些事情我却反而很快就能够看开。若我不见，倒也不会时常记挂。”

灵昭点点头：“我觉得这样倒好。力所能及毫无保留，鞭长莫及任其自然。既能够保有善心，又不至于过分焦灼。”

子慕道：“你倒是真会换着法地夸我。”

灵昭笑了笑道：“事实如此嘛。不过说来我还有一处疑问，未曾得到解答。为何慕姐姐让我去的第二处记忆之境中，君上和蓁妃娘娘在城门口施粥？”

子慕道：“本是打算在第三处记忆中告知于你的，但是后来似乎用不上，便给忘了。城门施粥，不过是我自己的臆想。我在军营中，弟兄们安慰我的时候，都说我的父皇和母妃是极好的人，十分体恤民情。在灾年总是会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