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的寒光直射他的眸心,冰冷刺骨的寒意侵袭了他的心。
李昑的声音冷得唬人:“我不能。朝鲜还需要我。”
李映之日夜守在东宫。东宫似乎还留存着李愃的气息,看到李愃曾经用过的器物,就好像他还在承欢膝下。
世子嫔和世孙、和缓翁主都在,泪流满面。
尤其是世子嫔。儿子作为罪臣之子,只怕祸殃及他也不远了。念及此事,更添愁绪。
和缓翁主红着眼,突兀地拽起了世孙, 不顾世孙的意愿,就像拖拽牲畜一样往东宫门外走。
李映之拦在跟前,大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和缓翁主大声道:“现在应该把祘儿送到庆熙宫交给父王抚养才是,而不是在这里哭丧!”
“他刚刚害死了你的哥哥,难道你还要再让他害死你的侄儿么?”
和缓翁主冷不丁地笑了一声:“算我倒霉,生在你的肚子里。”
李映之正要反驳。
和缓翁主就像火炮一样对李映之开起了炮:“你知不知道,我们是有连坐罪的?爹爹既然已经颁诏,让天下人都以为他谋逆了。可是要诛族的。”
“世孙有谋逆的父亲,他焉能自保?”
和缓翁主对自己生母存在很矛盾的想法。
一方面生母生育了她,对她也不赖,她不能不知恩图报。
另一方面,生母卑微的出身时常不符合王室嫔宫的气度,与阉竖厮混,不懂礼数。
李映之反问:“难道他有这样的祖父,就能自保了?”
和缓翁主急得直跳脚:“把他送去给父王照管,以后都交给父王养育,这才能保全他。我会尽全力保全他的。父亲还是会听我的话的!”
相比习武放肆的李愃,李祘嗜书,行为举止颇为清醒克制。李昑这些年偏爱的天平已转向了世孙。
李映之愣了片刻,抹了一把眼泪,就蹲下身来,给李祘解孝服。
李祘左右扭动,拒不配合,口内嚎着气儿。
李映之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极力镇定道:“乖,听祖母的话,去你祖父那边,好好读书。”
李祘哭着嗫嚅道:“祖母,我不要去祖父那边。我要给父亲守孝·····”
李映之狠下心来,给了李祘一个巴掌。
李祘挣扎地越厉害了。李映之又在他的右边脸颊来了一巴掌。
李祘的脸被打得生疼,脑海嗡嗡作响。他完全没想到祖母会这么打她。
李映之以手抹去李祘眼角的泪珠,又恢复了慈爱的语气,道:“清醒了么?清醒了就换衣服,去庆熙宫你祖父那边。”
“你记着,只有你活着,活到登基的那一天,你的父亲才有可能翻案。清楚了么?”
李祘浑身颤抖着,怯怯点了点头。李映之拥抱了他一下,就目送着他离开了东宫。
李映之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都倒了下来。
李映之的精神状态开始出问题。
世子嫔去看望她时,她口中犹喃喃念叨:“愃儿不是我的害的吧?他还会回来见我的吧?”
新的掌事宦官过来宣禧宫传话。李映之痴痴傻傻地盯了他半天。
“罗彦星,你怎么变年轻了?”
碧落问:“娘娘,您说什么?”
“我说罗彦星。”
这下子神智是真的不清醒了。
碧落眼里满是心疼道:“娘娘,他不是罗公公。罗公公已经死了。”
李映之满脸不解,愣愣地盯着碧落瞧。
转过好几个弯,她才勉强明白碧落口中“死”的意思。
她不可置信,愕然抓住碧落的手,问道:“何时的事?为什么不来禀报我!”
碧落面色十分为难,她不着痕迹从李映之的束缚中抽开手,说道:“娘娘,他走了也有好一阵子了。还是您亲自为他寻得风水宝地,掏钱给他安葬的。”
李映之的反应之剧烈, 超过碧落的想象。明明罗彦星死的时候,她没有这般地声嘶力竭。
李映之一点也不信碧落的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