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潜移默化

山乡的夜里是万籁俱静的，偶尔划过一声野鸟的鸣叫，瞬息也吞噬在茫茫的崇山叠岭之中，

更衬托出夜的虚无开阔与寂寞孤廖。

小六子躺在竹制的凉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厢房的窗牖间，月光斜射进来，皎洁得有点苍

白，又有点空灵，令人脑子里存储不下任何记忆和内容，犹如一个被催眠的人，正在那无重力状

态下腾空漂浮，随波逐流一般......

东方欲晓。东边的山顶上显出一道浅浅的亮色，朦朦胧胧的几乎分不清天与山的界限，小六

子在这个时刻，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方寸店主的茶炉已然生火冒烟，茶壶肚子里的沸腾早从壶嘴处宣泄了出来，一缕缕白色的蒸

汽弥漫而起，渐渐地使整个屋子充满了生机。

猴精光着膀子，在门前的平地上翻滚腾梛，飞腿展拳，练得已经浑身发热，汗流浃背了。

“龙虾圣手龙师父”的老婆龙婶，斜挎着竹地笼，裤脚上沾满了泥水，从屋后的山坡走了下

来，她放下竹地笼，倒出一箩筐山溪里的小麻虾，足足有五斤来重的样子，在清水中筛洗起来，

然后，在清水里面捞出了一斤多的小虾蛋，晶莹剔透的透着亮光一粒一粒的，真是好看。

龙婶把麻虾用盐水清煮，逐渐收干水分，小火慢焙，直至烘干，装入布口袋里。

另外，用一口小锅，倒入自家纯粮酿制的酱油，中火烧滚酱油，放进刚从麻虾身上筛洗下来

的虾蛋，以小火炖熬，大约一个小时；在坝坝风口处晾吹，直到与外面的常温一致，才装入土罐

里，置于灶台上。

龙婶端上了早餐，三只未开啼的小公鸡，一斤不到的净重，用冰糖清蒸而成，不添加任何其

他调料。随后，捎话出去，吃了午饭，后山的三轮屁屁车，就来送小六子他们去前山，上粤穗。

方寸店主就着自家蒸制的糯米甜糕，一壶香茶喝进了肚里，他倒是不太有再吃早餐的胃口

了。他看着睡眼惺忪的小六子，兴致很高地调侃道：“年轻人，看看龙婶为你们备下了啥样的早

餐？”

小六子走近竹桌，揭开蒸笼，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三只“冰糖清蒸童子鸡”赫然出现在眼

前，煞是垂涎三尺。

方寸店主淡淡地又加了一句：“‘南粤麻鸡’里面最珍贵的就数这‘童子鸡’咯！此品肉质

白嫩，健壮有型，甜香扑鼻，愈嚼愈美。”

小六子和猴精是沪海、南粤人氏，对“冰糖清蒸童子鸡”甚是喜欢，双双将一只鸡悉数收入

腹中，抹着满嘴流油的脸庞，呵呵地傻笑不已。

方寸店主看到他们吃完了早餐，就赶紧邀请他们坐到了茶盘前，为两人斟上了两杯陈年笔架

香茶。然后，摇头晃脑地自吟起来：“三山五岳凭君行，管尔东西南北风；人生百味皆可失，唯

有清香留茶中。”

猴精看小六子敬重方寸店主，也跟着拍上了马屁：“好诗！好诗呀！”

方寸店主赶忙打住：“喝茶！喝茶！”随之，又道：“天下哪来好诗，在我眼里只有好

茶！”

猴精一脸懵逼的表情，他理解不吃饭，只喝茶，这哪行呀？

小六子从方寸店主的诗里，又一次得到暗示，茶与饮食将会结成一对不离不弃的孪生兄弟。

他对方寸店主说：“先生，我记住茶了！”

方寸店主略嫌不满地说：“还要记住诗哟！”

猴精更加不解地道：“先生，您不是说没有诗，只有茶吗？”

小六子解释道：“先生的意思，要我们餐饮厨艺之人，还要读书学文化！”看着方寸店主问

道：“先生，是这样理解吗？”

方寸店主有点激动，他加强了声调说：“不仅是你们，全天下的人都应勤于读书，唯此方能

奋发图强，救国救民于苦难！”

方寸店主凝重的表情，令小六子和猴精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