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在清绥司门外盘桓了许久,始终无法拿定如何审理赵家阿郎。这其中涉及的东西实在太多太杂,像一张细密的网一样,铺天盖地覆在他脸上,使他眼前难以清明。
他在战场之上,向来无所畏惧、一往无前,而一旦褪去战甲,面向宫府里的种种诡谲,无力感便迅速地滋生,他甚至不知该如何迈出第一步。若是寻常宫事,他决计不会掺和,但一但涉及到凉王,……厄王,他便不能袖手旁观。
他手心微微地出汗。正当先入司里时,忽闻身后悠悠一声唤道:“祁将军好雅兴,不好好安顿三军,倒来这司前闲逛,意欲何为啊?”
祁渊听见这声音,不由地眼皮一跳,隐隐地攥紧拳。
傅亶拢着袖向此处走来。祁渊几乎将牙咬碎,暗道这人怎么这样闲,天天这里逛那里逛。这话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只得客套性地俯身向人揖首。
“清绥司似乎并不是祁将军该来的地方?”对方笑得云淡风轻,温和有礼得寻不出破晓,但祁渊无端地便觉得生气。“傅侍郎日理万机,也不必管祁某来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罢。”
“本官有必要提醒将军,三司提审之前,不得私审要犯,尤其是——”傅亶刻意重音,“涉及到与那位有关的。”
祁渊闻言,只觉得一股热血腾地冲到头顶,在眼眶中滚热地翻腾着,但所有话语都被他死死压在舌根下。现在还不是与他爆发的时机。
仿佛知道这话题能刺激祁渊,傅亶又走近了些,俯身带点胁迫意味地靠近他耳侧:“况且将军那么执意要审他做什么?该不会是……” br />
“前朝私营盐队之事已经火急火燎了,傅侍郎还有心思在此处,管别人审问与否?”冷静得近乎冷厉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回头只见祁湄握着手杖,大步向他二人走去,大氅的衣摆被风卷得猎猎作响。
“何人见侍郎,竟不跪安!”远远守着傅亶的亲卫见此,欲上前阻拦,祁湄却将袖一挥,看也不看这二人便径直走上前来,昂首向傅亶道:“谢律并未言及特殊境况之下不可私审,且圣上已经允下,傅侍郎便不要再多为祁将军费心,——还是顾着点您的后院吧。”
傅亶仍操着十分体面的微笑。他眯着双眼,隐隐地显露出危险的目光,“谢律也没有规定祁编修见了本官,可以不行礼啊。”
祁傅二氏本就分庭抗礼,仇自上一代便结下,厮时这三人相见,便如瞬间擦着火星一般,空气中□□味儿嗞嗞游转。祁湄朝前走了几步,将祁渊护在身后,盯着对方的眼冷笑道:“侍郎若是想参我一笔,尽请随意。但还望此事,您不要干预!”
“且此人怕是与厄王有干系,事出重大,我不得不警惕。”傅亶说得轻缓,他笑着回望祁湄,便如正向小孩子循循善诱的大人,语气显出几分刻意虚假的怜悯。祁渊在他身后听着,只低着头将牙关咬得死紧,双眼低垂着,看不清神采。
祁湄眸间乍然迸现出亮锃锃的锐意。未及他再作回复,只闻身后又有人道:“若是老夫之意呢?”
傅亶闻声便知是谁。他连头都没有回,依旧看着祁湄,笑:“江司丞向来不掺和朝中事,这会儿竟愿意为祁将军出头了?”
迎面而来的长者身披五品绯袍,腰系银鱼,眉目坚毅端方,自成不怒而威之态。正乃清绥司丞,江御,江衔石。清绥司始立于悬旒年间,专查三司所不能解之妖案,向来不参与政斗纠葛,是以一直平安无事地存至今日。
“此事实是老夫率先做主,将此犯提至司中审理。”江御拱手朝傅度揖道,“此案事发突然,且尚不知牵涉如何,敝司愿先探明风口,为傅侍郎与三司减些负担。”
他态度恭谦,实是令人找不出些许破绽。傅亶冷冷地嗤了一声。厮时他眼里已寻不到半点笑意,“若本官执意要让三司先会审呢?”
江御并未立马回答。他往襟中一探,取下一枚红绳挂着的犀角,向傅度出示曰:“令印在此,请傅侍
第21章 一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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