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上的银色星星散开来游动了一会，在林燃满怀期待的眼神里，彻底黑了下去。

原来是个一次性用品。林燃把黑掉的玻璃球放回了床头柜里，盘腿坐在床上复盘这几天天发生的事情。

第一天夜里死了人，天亮之后肖明明过来表明身份，谋求林燃的信任。

林燃的手指在自己膝盖上摩挲，在想自己是因为什么就开始相信他了。因为在粉丝阿姨面前义无反顾地给自己当肉盾？还是因为他什么都顺着自己，支持自己的任何决定？

但肖明明既然选择了和自己绑定，那林燃的利益就是她的利益，他帮她就等于帮自己，这里面的利益交换足够让两个人达成默契，完全就不需要彼此在同一阵营。毕竟肖明明只要躲在林燃背后，和林燃同一阵营的人就不会伤害和怀疑他。而另一个阵营的人也不会对他下手。

他在这个游戏里，是变相无敌的存在。

林燃的指甲扣进了肉里，眼睛在黑暗里明亮如炬。如果这样的话，那她真的就差点儿替别人做了嫁衣。

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在林燃她膝盖掐出血之前，用手掌按住了她的手。那双手指节修长，温凉有力。

“怎么没跳起来打我呢？”手掌大主人问。

“你有味道。”林燃说。林燃不知道他身上是什么味道，比柑橘清爽比雪松温暖，她在他家的时候每天都被这样的味道包围，不会认不出来。“姜教授，以后来找我还是出个声吧，我也不是每次都能闻得到的。万一真的把你这副金贵的身体打坏了，我可赔不起。”

“随时恭候。”姜末在挨着林燃在床边坐下。

外面的月亮打出两个人的轮廓，迷迷蒙蒙的，看的到又看不清。姜末掰着林燃的手指防止她扣自己的肉。

林燃的手很热，和她的人一样，是个随时随地散发能量的小火炉。但小火炉今天烧的不旺，琥珀色的瞳孔在黑夜里失神涣散，找不到昔日的清透。

林燃不说，姜末也不问，他就这样坐着。林燃已经没有自残的倾向了，但他仍旧没有放手。她的手指真软啊，连着心脏的跳动，放在手心像小兔子一样可爱。

林燃也没有把手抽回去，姜末清凉的体温让她重新安定下来，她甚至把手指往他的手心缩了缩。

林燃沉静了半晌，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看着姜末墨一样浓黑的眼睛问他：“有人和我说，你杀了上一个可以关闭系统核心的玩家。”

姜末眼里的墨散了一瞬间，重新聚合之后比原来还要黑。他低头看两个人的手，睫毛掩住他的眼神，林燃只听到这个人异常平静的声音：“对。是我杀的。”

林燃听他承认，竟然也不觉得意外。她接着问：“那你会一样杀了我吗？”

姜末抓着她的手握的更紧了，像是在努力留下什么。可努力只有一瞬，姜末很快就松了手，他冷静道：“如果有必要，我会的。”

他会的。

林燃听完竟然没忍住笑了。

她又高估了自己。

她在这个任务里被人耍还不够，还要在任务外自取其辱。她真是受够了。

林燃瞪着她因为没有休息好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怒气冲冲地对姜末道：“我没召唤你，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这是姜末第一次看林燃这样浓烈的情绪外放，他知道刚才的话很伤人，但那是实话。他想说点什么让林燃开心一点，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想法托盘而出：“我不是背叛你，我只是有自己的目标。为了它，我死也可以。”

林燃冷笑一声：“那我还真是得为了姜经理的崇高精神好好鼓鼓掌哦。”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末抓住了林燃的肩膀。她就在床上坐着，除了瞪着的眼睛脸上没有什么别的表情，甚至连手指和脚趾都没有小动作，但姜末就是觉得这个人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天亮了，微薄的晨光里林燃别过了脸，飞快地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走吧，我要去结束任务了，别打扰我。”她从床上站起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