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宝龙区警局不远处的一条小路上，靠边静静地停着一辆黑色的雪佛兰。它停的位置有些“巧”，前后路口的监控都刚好拍不到。

秦清青坐在车后座上，手里的杯子已经倒好了矿泉水。她随即点燃一张黄色的纸，把掉落的纸灰全部接到水杯里，然后一饮而尽。

还没等身体完全透明，秦清青就已经开始脱衣服。现在已是初夏，夜里也不算太冷，秦清青只穿了一件衬衣，扣子解开，里面就只剩下遮住关键位置的那一小块不了，线条优美的腰腹曲线展露无遗。

期间她瞄了瞄前方，坐在驾驶室的韦小寒果然从头至尾目视前方并没有回头。她十分专注地盯着空无一人的路口，好像一只放哨的猫。

秦清青的隐身符原本还有不只一张，可以两个人一同潜入警局。但是韦小寒却提议还是留一个人殿后更稳妥些。隐身符可以隐身的时间有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出了意外，深更半夜出现两个在大街上不着寸缕裸奔的美女……那就太轰动了。

而谁进谁留，也有些讲究。如果秦清青留守，韦小寒进去，也就能现场实地看一下尸体的伤口。只有秦清青去，才能看出有没有伤口以外的其他东西。至于韦小寒要细看的伤口照片么，还有别的办法。待秦清青要完全变得透明的时候，韦小寒终于从后视镜里往后瞅了瞅，看见秦清青已经变得像流水一样的双手正在慢慢握拳。快握住的右手上，有一颗黑黑小小的，像是小一号的打火机一样的盒子，是一个微型摄录器。而左手上，银白色像小半只铅笔形状的，则是一支微型手电。在秦清青双手彻底握紧后，那两件小东西，就完全“消失”在了空气里。

车后座变得空空荡荡。仿佛是一阵风吹过，把车门慢慢吹了开来。仿佛另一阵风吹过，车门重又关上。

隐身了并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有些时候，还有些比不隐身时更不便的状况。就比如现在，秦清青不得不放弃了电梯，改走楼梯。不然要是监控室里的警卫看到了监控画面，大概会看到电梯门蹊跷地“自动”开了又关上，“自动”点亮了楼层往上走……被惊动的警卫说不定会出去查探一番甚至把“闹鬼”的电梯总闸给关了。那样一来秦清青到法医室之前可能就已经先困在了半空中的电梯里。

秦清青从楼梯走到了法医室所在的那一层。大概是警察们都下班了，走廊的路灯也都已经关了。好在警局的构造是一侧是走廊一侧是办公室，今晚月色也不错，秦清青可以借着一侧照进来的月光看路。谨慎起见，她现在并没有用微型手电。

她很快找到了法医室的门牌。廊灯都关了，门自然也是关着的。秦清青站在门口，轻轻地捻了个决，便穿门而过。

只是她刚穿过门，就差点被亮瞎了双眼。室内灯火通明，和昏暗的走廊形成强烈的反差，刺得秦清青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而这样刺目的灯光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埋头写写划划。

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没下班！秦清青气得够呛。她呆了呆，才缓缓转头去看左侧的墙。

那面墙上靠大门的这边有一扇小门，小门旁则是嵌着厚玻璃的内窗，内窗上还装了结实的金属栅栏，整扇窗几乎占了整个墙面的一半。

透过内窗，可以看见门那边的那间房里大部分的陈设。屋子中间摆着一张像是手术台一样的金属床。那间房靠左侧的墙则是几乎一整面都被抽屉一样的金属柜子排满了。金属柜子码在一起，上下好几层，左右好几排，正是经常在影视作品里出现的装尸体的冷柜。受害人的尸体，应该就在其中的一个柜子里。

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目标，秦清青却暂时什么也做不了。

穿墙术并不是无所不能的，至少她会的这种不是。其实，与其说是穿墙术，不如说是瞬移术，从墙的这边，瞬移到墙的对面，身体并没有从墙内穿过，自然也不可能一半身体在墙这边，一半身体在墙那边。所以那一排排的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