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关了电视机，关门声之后，室内突然静得出奇。有轻微的摩擦声音响起，打破了这种沉静。

秦清青站了起来，正要迈步的时候，韦小寒突然开口了，“师父。”

这声“师父”来得太突然，秦清青差点没站住，她适应了半天，才回应，“还是叫我的名字吧，叫‘师父’总觉得怪怪的。”

韦小寒很听话，马上改口，“秦清青。”

明明改口了，秦清青却并没有觉得好受一些，依然是一抖。她有种预感，韦小寒会开口说些什么。而她会说的，正好会是自己想要逃避的。最好，在她开口以前逃走。秦清青心里这样想着，腿上却一步也迈不动，钉在了地面，她甚至转过了头，直视着韦小寒的双眼。

可一眼之后，她又挪开了目光，脸也转了回来，甚至艰难地挪动了一步，做出要上楼的样子。

韦小寒好像并不打算给她逃走的机会，她继续往下说，“你是不是……”

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在韦小寒继续说下去之前，秦清青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连监视器也不看，直接把门打开了。

门口的吕达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吓了一跳，第二下门铃都没能摁下去。

“大，大师……”他还是有些晃神，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快开门的，他得缓缓。

哪知他还没缓过来呢，新的冲击又到了。

“叫什么大师，叫师父。”秦清青板着脸。

吕达大张了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哦，看来你并不是真的诚心想拜师嘛。”秦清青作势关门。

吕达的求生欲瞬间爆发，他一边撑住门，一边把脚下一个箱子使劲儿往门里推，“这个哈密瓜又香又甜，大……师、师父，您尝尝呢。”

哈密瓜？秦清青停手了。吕达松口气，赶紧夸口卖瓜，“这哈密瓜是西北产的，那边昼长夜短，雨水少，种出来的瓜又香又甜。而且和那些还没熟提前摘下来，长途保鲜陆运来H市的瓜不同，我自己坐飞机带、带回来的。”炫耀到后面，吕达又拘谨起来。

这箱瓜太沉，即使有电梯，但吕达搬上来还是颇费了些力气，脸上的汗水都还没干，连呼气其实都还不太顺。

秦清青对这箱瓜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吕达正要毛遂自荐现在就开个瓜来吃，秦清青身后，韦小寒走出来，蹲在秦清青和吕达之间，抱起那箱瓜，转身去了厨房。

秦清青把吕达让进屋，示意他在沙发上等着，自己也转身离开了。房子的两个主人都不在，留着吕达一个人在沙发上，他难免有些拘谨，不知道干什么好。好在秦清青并没有走远，她随手取了一只一次性纸杯，走去了房间一角的墙边，从一个神龛下搬出一座小香炉，在香炉里抓了一把香灰，倒进纸杯里，然后往杯里加上水，然后招手示意吕达过去。

吕达一头雾水地走过去，却见秦清青把水杯递给他，“喝了吧。”

他更加一头雾水，不过又不好得罪刚求来的师父。他低头看了看水杯，杯里的水还在打着小转儿，漂浮着的香灰在水面上滚来滚去，一看就知道，是很不可口的东西。

吕达酝酿了一下，咬着牙，闭上眼睛，一口气干了。香灰并没有什么味道，然而喝进嘴里，跟喝了一嘴沙土一样，说不出的别扭和难受。

吕达的眉头都还没来得及皱起来，就听见秦清青说，“跪下。”

“啊？”

“拜师的仪式。”

吕达乖乖跪了，然后感觉秦清青放了一只手在自己头顶，炎炎夏日，头顶心却突然有了一种清凉的感觉。

不多时，秦清青将手挪开，在他的头顶说，“可以了，站起来吧。”

吕达拍着膝盖起身，跟着秦清青回到沙发那边，重新坐下。秦清青交代他，“以后每周六过来一次，先从基础学起吧。别来太早，我要睡懒觉。。”她说话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厨房那边有了动静，韦小寒端着一盘切好的哈密瓜出来，她才轻轻地勾了勾嘴角。

韦小寒将瓜递到吕达面前，后者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