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到纪云生说：“真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

奚敏转过身来，纪云生却又弹起了平均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离开了琴房。

这个提议很诱人。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瞧不上程驰。琴他自然是弹得好，平安夜那场演出他的英文发音也十分好听。若是让他教，见面的机会又多了许多。可奚敏无法想象他上课的样子。纪云生总是不苟言笑，让她心里有点发怵。

算了，犯不着。奚敏点点头，像在对自己确定似的。

发给纪云生的第一版歌词不出意料地被退货了，没说哪里不对，也没说他想要怎样，只回了一句：“不行。”

没写出歌词，纪云生也就不肯写曲子。邵乐眼见开学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多少进展，嚷着要大家聚一次，也被纪云生拒绝了，“要么你拿首新歌出来，要么奚敏写出歌词，不然没什么好聚的。”

四个人私下里约见过一次，赵长安给他们听了他用那半首曲子尝试做的编曲。可即使能靠编曲解决曲子的不完整，歌词依然是个问题。

“哎，我怎么这么笨啊。”奚敏叹道。

“其实我觉得你这词挺好的，可能就是跟他想表达的不一样吧。上次我的曲子滕佳随便写的词他都没什么意见，换自己作曲标准就高了。你跟他聊聊呗，问问他怎么想的。”邵乐说。

“我问过了，他让我自己想。”奚敏摇摇头。

汤禹舜把鼓槌一扔，“怪脾气，没丫不行是怎么着，我们先用这词练着呗。”

“练归练，我们五个人毕竟是一个团队，用着他的曲不能不尊重他的意见。”赵长安说。

“怪我，我组的乐队，现在我连曲子都写不出来。”邵乐一脸自责。

赵长安拍拍他的肩，“是团队就不能怪哪一个人，我们现在就是能力不足。词曲的事一起想办法吧，反正要到六月才有演出，还有时间。”

图书馆里，奚敏靠在于静文身上翻着书，两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于静文面前的书摊着，上面躺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听自己心里的声音”。

一周前那个人把书借走的时候，她悄悄放了张纸条进去：“明知可能没有结果的事，失败和错过哪个比较遗憾？”这张新的纸条想来是回复她的。

那个人叫何立，是管弦系的大四学生，于静文常常在图书馆见到他，一般是来翻资料的，借书的次数不多。他模样寻常，说不上帅气，于静文是在怀疑到他之后才开始注意这个人的，不知怎的她心里暗自希望留下纸条的人就是他。

上学期末他来还书时，书里没有纸条，下班后她整理东西却在地上发现了掉落的那张纸，是同一个人的笔迹，可是无法确认是不是那本书里掉出来的。

这次好不容易等到他借书，原本只想试探一下，现在知道真的是他，于静文反倒没了主意。本想与奚敏商量，可是见她也心事重重，便没提。

这学期除了偶尔早上值班时，没再见过奚敏跟程驰一起来图书馆，一问才知道她正为了给纪云生的曲子填词而为难。她一度怀疑自己的判断有误，因为提到纪云生时奚敏的表情总有点微妙，可她实在觉得奚敏和程驰在一起的样子很快乐。

“这个人，你还在找吗？”于静文正想着，奚敏突然拿起了那张纸条问她。

于静文沉默一会儿，反问道：“如果你喜欢的人马上就要离开了，你还会想试着去跟他在一起吗？”

话说完，见奚敏出神，她觉得自己多半是白问了，奚敏又没谈过恋爱，她怎么会知道。

奚敏的眼神仍然放空，却答道：“如果，他也喜欢我，我可能会努力跟他去同一个地方。”

“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奚敏慌忙否认。

“哦...”于静文又盯住那张纸条，“可是如果这个人马上就要毕业了，怎么跟他去同一个地方？”

“你是不是知道留纸条的是谁了？”

“嗯。”

“你喜欢他？”

“我不知道。他大四了，就算喜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