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晋神祇？”辜文轻蔑一笑，“难怪大半夜地来这里管闲事了。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总得拿个开刀的嘛。”

“你若不做出格之事。”灵昭抬手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又离子慕站得更近了一步，道：“月下花前，所爱在侧，谁吃饱了没事干来寻晦气？万事先检讨自己吧你！新神怎么了？新神所作所为样样比你这个老神像神，你丢脸不？”

子慕拽了拽灵昭，低声道：“口舌之争，胜亦无用。”

灵昭听劝，立马不再出言攻击。

口舌之争，确实没什么用处。辜文并没有将灵昭方才的话放在心上，半分不搭理她方才的那番话，道：“二位，退一万步，我所伤之人，乃我的信徒。什么时候，一个神连处置祂信徒的权力，都没有了？”

灵昭本想继续阴阳怪气说：“那你处置的方式就是用他们的命去延补你爱人的啊？”但是碍于子慕方才提醒，且辜文并不咬钩同她相辩，无破绽可循，便改口道：“那你如何处置的？”

“古往先祖为恶者，今日来收取一二报应罢了。”辜文有几分不耐烦，他很不喜欢讲道理。在他看来，万事难缠时，打一架比说一堆来得好。毕竟他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无不妥，但是灵昭却觉得这已经触犯了一箩筐神规。

“先祖为恶？”子慕现在已经学会了将情绪搁置，把问题放在第一位来解决。

辜文可不觉得这个问题需要和她们两个一起来解决，道：“总之，神簿若是发现，我自有可行之理由。二位还是继续花前月下，别管这闲事。”

灵昭道：“既然有可行之理由，为何还要跑来中天帝君的殿中，截断信徒递呈的祈愿？你可莫要告诉我，你觉得这所有神的信徒，你都可以自行处置。”

辜文道：“只是给他省去一桩麻烦事。神簿若要断案，必然要提审这首告者。他阳寿未尽，何必自寻死路？”

这事灵昭可能不清楚，但是同典刑上神打过多年交道的子慕可是再熟悉不过，笑道：“你以为，尚壹和你一样草菅人命？不下阴司请魂魄，还不能断案了？神见人的方法，远比人见神多得多。”

“哦，看来是我多虑了。”辜文一边说一边往后撤，心中想着无论如何今日必须成功从此处脱险。至于明日是小惩一二还是被判昱华台，那明日再说。

见他似乎有想要逃跑的意思，灵昭一闪身，拦在了大殿的后门口。

子慕一挥手，大殿前门猛然关闭，道：“我觉得，你才是，何必自寻死路？”

对父神和母神而言，神高高在上。对辜文或许还要加上一条，众生归神所有。他的信徒，就是他的所有物。他想怎么处置，便可以怎么处置。他道：“我的信徒，我比二位更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取恶人的生命之力，补善人的，又何不可吗？”

“好一个取恶补善，可当如何评价善恶？”灵昭问道。

辜文道：“我的信徒选择信我，那自然由我评判。”

灵昭道：“那你评判的标准又是什么？”

辜文伸开右手手掌，一本小册子悬浮其上，“每一笔罪，我都记录在册。与此有关，既是恶。与此无关，既是善。”

灵昭道：“所记载的为何罪？”

辜文道：“烧我神殿，砸我金身。”

灵昭道：“那这岂非是私怨？”

“怎么？人可以记仇，神就必须无私？”辜文冷笑一声，道：“他们中有人的祖先在千年前砸了我的庙，那千百年后我也就休怪我拿他们子孙的生命力一用。”

子慕觉得辜文周身的神力波动不稳定，虽然她自问联手灵昭，拿下一个水神还是不成问题，但若在此处动手，整个莫须大庙都会受到波及，便放缓了音速，道：“可既然…这些人仍旧是你信徒，那就说明，他们或许对祖上之事，并不知情。甚至有可能是在为过去的行为忏悔。”

“对祖上做的错事不知情，能够弥补我的损失？迟到千年的忏悔，能够满足我的需要？”辜文千余年前，正风光无限。想着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