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散心才独自一人出来，这趟倒好，心头的灰霾反而越来越重，回到老丈人那的时候，被已经回来正帮忙端饺子的老丈人一眼便看出来。看来我这个人还是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对于我们做律师的这可是大忌。

饺子就酒，啥话题都有。听完我的描述，老丈人也放下手中的酒杯邹起眉头。和之前徐笳，还有我爸的反应一样，他也觉得这件事相当的棘手，让我尽量躲远点，说所里那边他会给老战友那边打个招呼，尽量多照拂我一点。

不过作为一局之长，虽然级别上比西南那位当前被立为标杆的xx低上一些，但看问题的深度还是远超我这种雏儿。

“我没调到你们这来的时候，和xx有过点接触，那会他还在东北。这人不太好接触，有点看不上我们这种小地方基层出来的。不过这事你也别太走心，现在这阵风太邪性，石头你记住了，凡是邪性的东西总经不住曝光和考验。”

“爸，你的意思是这里面确实有猫腻”我给他斟满一杯亲家送的地方酒。

好像和司法沾边的人多少都爱喝点，估计是酒精这玩儿能让压力尽快释放吧，尤其是像他这种时常要接触一些大案要案的，不喝点酒怕是觉都睡不安稳，外面人光看着他们威风了，里面压力之大根本不敢想象。好在我这老丈人虽然也嗜酒如命，但绝不贪杯，而且从不喝好酒。调到我们这以后，点名只喝本地一种用红薯干酿制的烧酒，为此撵过不知道多少提着茅台五粮液上门的人，估计也和他年轻时工作的地方有关，80年代的时候这种土烧酒可是誉满京津唐，被当地的酒鬼们奉为“小茅台”。

“事情有没有猫腻不好说，确实有点超出正常流程了。但现在全国这种情况，有些事情是顶不住的。我只能说既然和xx沾边，早晚得爆。”老丈人邹着个眉头，像是极其讨厌xx这个人，这可是当前司法界的大红人。

和我爸这种早已被官场酒场打磨的差不多的文职出身的转业干部不同，我老丈人身上多少还保留一些军人的正气，可能和他经历过真正的血与火的考验，并且多年在基层工作有关。

我不想从他那打探xx的所做作为，只是从这两年的表现看，这件一揽子事和我在那些书本上学到的还有国家一直提倡的法治精神严重不符，那些只在伤痛文学上看过的故事竟然继续发生在21世纪，让我一时很难接受。也许当时有些人会为西南的事情拍手称快，但事后从法治的眼光看这不再仅仅是单个案件的正确与错误。老丈人说的不错，邪性。

“会不会影响到咱们这”我有些关心他。

他知道我什么意思，露出慈祥的微笑，安慰我道“目前还看不到这个势头，上面还是很清楚的，有些开历史倒车的东西就先可着劲儿让它闹腾去。跳梁小丑而已。”

“那我们所”

“都说了是跳梁小丑了。放心，别小看你们所长。xx”再次提到xx时，他放下酒杯，颇为鄙夷地竖了竖小指。

我和老丈人的谈话，让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徐笳担心不已，“爸，不行就让石磊回来吧。他这性子不适合当律师。”

我还没说话，老丈人就先止住了徐笳，像教育自己儿子一样在那嚷嚷“大老爷们遇到点事就跑，往后能指望他做什么这都还没轮上他呢你就在那瞎操心，想当年，79年我在广西那会儿，你和你妈正……”

丈母娘看这势头，知道老丈人又要开始讲述自己当年的英勇事迹，赶紧止住他的话题。“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当年英勇了。大年底下的就不能少说点打打杀杀的。”

老丈人一听不乐意了，放下筷子对丈母娘瞪眼“打打杀杀怎么了，打打杀杀怎么了”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还是徐笳最懂他爸，赶紧口头上服软“爸，知道了，我也就说说，石磊那么能干肯定没问题的。”

我听着有些想笑，心想要是吴越甲也在，肯定会和这老头聊到一块儿去，指不定聊到兴头上这爷俩还能喝上个交杯。

吃完了初一的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