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宾客就座，一位穿着中国大红旗袍的来自乌克兰的小姑娘，被一位穿着绿色旗袍的来自乌克兰的老姑娘领着，从休息室里羞羞答答地走出来和我们见面，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平头。小平头比我大不了多少，平时不管辈分见面也随着我小舅喊他小四儿，算是我小舅留在老家的马仔吧。90年代北面刚解体那会靠倒腾掉皮大衣和仿冒军品发了点小财，这些年一直跟在我小舅身边替他处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懂点儿俄语英语，不算外人，估摸着是来给小舅当翻译的。

两位来自远方的东欧的美女，小一点的看着顶多20出头，略施粉黛，一袭金色直发披在肩上，一双蓝灰色的眼睛看起来清纯的很，模样有些像谁呢我脑子里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但肯定在哪部电影里见过，极有可能是指环王。

大的那位我说不出年龄，欧美女人就那样，稍微上了点年纪再搞个浓妆就看不出实际大小了。一头栗色卷发，顶着猩红的嘴唇和深蓝的眼影，我确信也在电影里看过，至于是不是那些欧美文艺片我就不敢保证了。模样也能算得上美女，但那对灰绿色的跟美瞳似的眼珠子打从休息室一出来就滴溜溜地转，特贼，看着就不像是个正经人。

两位美女被安排我小舅右手边坐下，小舅妈坐在另一侧。这时的小舅明显已经不管这么安排会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抽小舅妈的脸，反正小舅妈现在的脸色就算抽再狠也看不出印子。

一旁的小姑娘一直有些不情不愿地低着头不说话，大的那个虽然在和小四儿一直用俄语交流，但我确定她肯定听得懂中文，只要谁聊的话题点到她或者提到钱，她那眼珠子就不怀好意的往谁身上瞅。

整个饭局的流程真就跟办个婚礼似的，差就只差个交换戒指夫妻对拜。小舅给大家介绍，说小的这个叫喀秋莎，大的是她妈娜塔莎，现场也不知道谁起了一个头，一干人包括我在内还搁一旁起哄来了个喀秋莎合唱，把小舅哄得红光满面。

然后就是“新娘子”给来宾敬酒，等轮到给我和徐笳敬酒，我不知道说啥，只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徐笳因为回去要开车，只是拿着倒满葡萄汁的酒杯意思一下。她在学校里学过一些俄文，微笑着与“新娘子”做了些简单的交流“Выxopoшn，cпpaшnвaeteвaпpnдnteotykpanhы你好，请问你来自乌克兰吗”

小姑娘愣了愣，然后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Бeлycь。白俄罗斯。”

“Вac3oвytkatюшa你叫喀秋莎”

小姑娘在那摇摇头，只是没说自己叫啥。

“ohatвoratь她是你的妈妈吗”

徐笳故意把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大，就是想要这位娜塔莎听见。喀秋莎刚想要回复徐笳，便见到在旁边正在闲聊的娜塔莎和小四同时瞪了她一眼，尤其那老女人，凶神恶煞地像似要把小姑娘一口吃掉，吓得喀秋莎脸色煞白慌张张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紧接着那老女人对着徐笳一阵叽里呱啦，我也听不懂，小四儿也在旁边搭茬想要岔开这个话题，徐笳只是空举个酒杯神情冷漠地看着他俩没说话，老女人知道徐笳能听懂她说什么，便和小四低头又一阵叽里呱啦，然后便拉着小姑娘悻悻而去。

从来没见过徐笳在场合上有这种表现， ;an以往她对谁都是客客气气应对得体，等小四儿他们去另外一桌敬酒，她才小声告诉我“娜塔莎说自己是喀秋莎继母，你信吗我看这女人来路不正，八成是个人贩子。那小四儿看着也不像什么好东西”。多年跟在自己父亲身边，让徐笳对这种事情有着天然的警觉性。

我相信徐笳的判断，只是当下这个场合不好开口，就趁没人注意，给主桌上的正在那畅饮的小舅发了一条短信，提醒他注意。

没多久就看着他隔着桌子对我点点头，然后若无其事地摇摇手里的手机，提示我去看一下信息。

“放心，没事。”

小舅的放心究竟是不是知道我的意思，我不好细问。因为有了这层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