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之在寺庙姑子的帮助下,渐渐和狗处得来了。
狗也认识了她,不再叫唤了。
但听到狗的叫声,李映之依然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怵。
待何姑子训好狗了,狗叫声停止,李映之才透过窗户看着外头的动静。
透过窗户上的月白纱纸看去,人影都是朦胧的。
院里的施主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并不算清晰。
但观其行止,却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李映之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了起来,仿佛身体急速下坠,坠入了冰窟里头,心也发凉。
她仅看了窗外一眼,便再不敢看了。
生怕外头的李昑注意到了她。
兀的李昑走了院门。李映之松了一口气。
然而李昑不是离开,而是叫进来一堆人。李映之手扶住窗棂,嘴唇轻颤。
难道又是想逼迫自己回去么?
这些护卫并没有闯进屋子,手中拿着麻绳,麻利地将这条恶犬五
花大绑了起来,把狗拖走了。
何姑子拦在跟前:“这是寺庙里的狗,你不能带走。”
李昑反而说:“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带走。”
何姑子不认识李昑,她只觉得男施主话语里莫名其妙的。
仔细打量施主的神情,男施主气度非凡。
这寺庙的看门狗速来是外强内柔的,遇到生人狂吠不止,一如疯狗一般。但是对待庙里人,却十分温顺。
他们庙里从来没有失窃过。甚至有过盗贼被狗叫声吓死的先例。
狗叫得这样戾声,男施主的面色却十分淡然,丝毫没有理会狗叫的意思。
但又不知为何把狗挪走了。
想来或许是个大户人家的子弟,见过世面,又有些霸道人家有的戾气。
何姑子也不以为意,嚷嚷着要狗。李昑对她的愤怒恍然未觉,细细地回味适才的相遇。
真的是李映之么?年老体衰,近些神思倦怠,渐渐衍生出一些幻觉来。
他常常幻视李映之还在身边,笑意盈盈的,给他奉茶磨墨,两相欢愉。
此刻心里虽于人群中捕捉到了那抹倩影,却不信任自己了。
李昑指着窗户问:“里面的尼姑是谁?”
李映之听见,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何姑子尴尬一笑:“您都说了,是个尼姑。”
看样子,又是一个被尼姑吸引了,想劝尼姑还俗的。
何姑子当然不能扰了这佛庙的清规戒律,也不能得罪尊贵的男施主,她委婉规避。
李昑皱眉,像是一定要弄出一个答案来:“她是不是叫李映之?我是她丈夫,我是来找她的!”
何姑子心下一惊。眼前的男人,居然能精准报出李映之的名字。丈夫身份应是八九不离十了。
但当初李映之这样狼狈过来,定有丈夫的原因在。
如果没有丈夫的折辱,她存有最后一丝希望,断断不会来这吃素的地方过苦行僧的生活。
何姑子有意为李映之隐瞒:“若您的妻沦陷寺庙之中,那你一定不是个好人。只可惜我们这位姑子姓何。您认错人了。”
李昑犹不信。但何姑子一口咬定李昑认错了。出于对神灵的敬畏,不好做出出格的事情来,李昑便走了。
这一次的幻觉,他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自信见到的人,就是真人。
他暗中派人把持住了白云山,就是怕里面的幻影溢出。
李映之脚尖都在发怵,脊背发寒。
李昑走后的日子里,她一直极力劝说着自己:李昑没有看见她。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然而心里再如何说服自己,她心仍然是怦怦跳,一连几天都没有睡好,下山化缘,身后总像有人跟踪。
可是转过身去,却什么都没有。
李映之宽慰着自己,王宫离水原这样远,他一个国王也不至于每天往私服往水原跑。
李映之的反应被人传报给李昑。李昑知道她发现他的存在了。
原先还躲躲藏藏,此刻更是大张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