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瀨山多喜人、真田次郎，犯不義密通之罪，有違士道，依法度命你們切腹。」

西本願寺北集會所前的這塊空地，僅以一排的竹圍籬與阿彌陀堂相隔，從竹籬的縫隙中，要看清駐於此處的新選組動態並非難事，土方這樣對隊士死亡宣判的冷峻語調，更是讓令一頭的信眾聽得心底發寒。一時間竹籬內外都變得肅靜，然後隨著兩聲短刀刺入人體的聲音、揮刀聲、還有什麼滾落塵土的聲音，被凝結的空氣才又開始留動起來。

吩咐勘定方的酒井兵庫兩名切腹隊士的遺體處理後，土方緩步往後方的幹部房走去。

「嗨，土方先生，最近心情很差呢。」當他打開自己的房門想要喘口氣時，低下頭卻見到沖田總司一臉燦爛笑容地拿著他心愛的茶杯喝著涼茶。只聽這年輕劍客也不顧房間主人的臉色，開始自顧自地滔滔不絕起來：「啊，是因為一個月前藤之森戒備時近藤先生被見迴組的大人諷刺時你沒在場，沒能幫著反駁回去嗎？還是明明都已經被見迴組的大人視為眼中釘，特別加強了戒備，結果還發生了薩摩藩邸被襲擊的事？還是跟寺方交涉請他們分出一點阿彌陀堂的空間作為安置傷病的病房，結果被狠狠地拒絕？還是自己從江戶招募上洛的隊士竟然有兩個在外頭亂來，害你不得不親自送他們上路？還是……」

「閉嘴！把杯子還給我！」沖田的每一句話都剛好說中土方近日最煩心的事，土方聽了更加煩躁，狠狠地搶過自己的茶杯，重重地坐了下來：「你很閒嗎？沒事的話抓隊士們去道場裡打一……我是說練練劍啦！」

「土方先生剛剛是要說打一頓吧？對吧？明明總要我訓練時溫柔一點的土方先生，剛剛要我去把隊士打一頓對吧？」沖田笑得滾到地上，還一邊扭著身體躲過土方揮過來的拳頭，鬧了好一陣他才直起身來，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水道：「不過現在要把隊士找過來也不好，他們去上伊東參謀的文學課去了，能找到在外頭閒晃的大概也沒幾個，練起劍來沒啥勁兒。」

「伊東嗎？」土方的臉色沉了下來。近來文學講堂開始愈來愈受好評，伊東甲子太郎本來就舌燦蓮花，善於灌人迷湯，在這總是充滿肅殺之氣的屯所中，伊東以柔軟的身段和親和力，開始凝聚起一定數目的隊士。土方對這樣的狀況其實都知道，但除了要山崎特別注意最常與伊東等人接觸的隊士之外，也無法改變什麼。他非常清楚，把隊士們往伊東那兒推的，是自己。他搖了搖頭道：「那你可以回壬生村找為三郎那群孩子玩去，別跑來這兒煩我。」

「真的？這可是土方先生自己說的哦！可別又說我愛玩。」沖田顯得非常開心地跳了起來，準備要往外衝去時突然又停了腳步，回頭咧嘴問道：「土方先生也是，心煩的時候不是會到醫務室去嗎？找白石君問帖藥之類的。」

「沒有那回事，為什麼我要去找那小鬼？這種奇怪的傳言是哪裡來的啊？」土方臉上出現一個扭曲的表情，低吼了起來。雖然不否認在那個醫務室裡讓他特別放鬆，但他可不想讓自己染上跟眾道有關的傳言。「更何況那小鬼和山崎今日一早便到木屋町松本法眼那兒去了，我要他們趁法眼還在京裡好好學習，之後便沒有這種機會了。」

「是是，土方先生對他們的偏心都讓齋藤先生和監察方其他人要抗議了。」沖田笑嘻嘻地躲過飛來的廢紙簍道：「我先出去啦！不用太想念我！」

◎◎◎◎

「松本叔叔、南部大夫，非常感激，那麼我等先告退了。」高瀨川邊，一間簡樸的屋邸門口，白石和山崎朝著屋裡行禮，兩人的手中各捧著一疊醫書和筆記，臉上雖然滿是倦容，卻帶著獲得了寶藏般的笑容。

「你小子在高興個什麼勁兒？不好好努力的話，外傷處理的部份遲早有一天會被山崎趕過去哦！」松本良順擺了擺手道：「快滾回去好好複習吧，回去的路上可別亂跑到哪兒去玩了。」

「松本法眼……」一旁的南部精一無奈地笑了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