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打扰你们二人重聚。”

就在宋斜阳从魏止身边拂袖而过之时，魏止突然道：“是师父让您来的？”

宋斜阳从容走过，恍若未闻。

姜离拧着眉头，长剑却并未脱手，直到确认宋斜阳是真的离开了，才略略松懈下来。魏止顿时没了那股冷静气势，小心翼翼地陪在他身边，问：“先生，还能撑住吗？”

姜离闭着眼，微微点了点头，静坐片刻，道：“来。”

魏止一怔，把手伸过去。

姜离的手很冷，实际上他的手也并没多少热气，然而彼此握着，却奇异地感觉出一股温暖来。

他们被一阵浓雾裹挟着，轻轻落到了一条小路上，远远望去，隐约可见炊烟袅袅升起，是人烟了。

姜离一落下便有些支撑不住，一直在细心观察姜离神色的魏止急忙扶住他，道：“先生，你说去哪，我背你。”

姜离遏制着心脏处千万根针扎似的刺痛，站着没动。魏止眨眨眼，忽然温温和和地笑起来：“先生，你总不能让我抱你吧。”

“怎么不问问我这三年里都做过些什么？”背上那人似乎酝酿了很久，说出的话声音很低。

魏止没有答话。他沉默片刻，道：“先生，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

“那一天，我不在先生身边。”

姜离似是想起什么，轻声道：“不，你一直都在的。”

一片寂静后，他忽然说道：“泊如，许久不见，你长大了。”他顿了顿，似乎有些词穷：“你现在这样，很好。”

心头忽然漫过一捧潮水，在魏止的灵海里留下一片涩然。

三年了啊。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半大的孩童了，姜离也不再是那个清冷但是得众人景仰的姜公子了。

如今他是国师扶卿的亲传弟子，而他是人人避之如虎的迷津令主。这两条线经过了一个短暂的交汇，如今似乎越走越远了。

可是有一点不会改变，那就是他依旧是姜离的学生，姜离依旧是他最亲近的人。

姜离依旧是他的信仰。

为了姜离，他愿意斩断自己那条线，回过头来，与姜离再度相逢。

魏止咳了两声，试图溶化掉喉咙里的哽咽，笑眯眯地问道：“是啊，三年了，先生可还认得我？”

姜离不语，心中久违地涌起一道暖流。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闲话着家长里短，大多是魏止在说，姜离温声应着，不带一丝愤懑和悲怨，不掺杂一丝复杂的情感，只是纯粹的久别重逢。

雾霭弥漫，阴云重重，实在不是什么良辰美景，然而魏止心中却是绚烂朝霞。

他悄然忘记了遥远而恶毒的诅咒，忘记了先生是迷津令主的事实，现在那都不重要了——他的确想知道先生这三年里经历的一切，但他这三年以来唯一的愿望，便是先生能好好活着，而今先生就在他身边，他还要要求什么呢？

他想，这次他绝不会糊里糊涂离开了。

姜离轻声指路，魏止脚步跌跌撞撞，却极力使背上的人不那么颠簸。姜离近乎怜爱地看着白袍少年，贪婪地迷恋着这一刻的温情。

只是世事迁移，再也回不去了。

这一路其实并不漫长，只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乡间小路而已，不久便渐渐见到了人烟，然而魏止抬头看了看天，已是星光满天，华灯初上。

“前面那处房子。”姜离示意他。

魏止问：“是先生的住所吗？”随即又后悔地闭了嘴，心道先生这三年怕是一直住在迷津，外面哪有什么房子。这问题问得像傻子一样。

姜离不介意地笑笑，还未解释，一个青衣人便迎了出来。

莫非是先生留在人间的帮手？魏止迟疑地想着，可这青年却姿容清逸，一身清苦药香，浑身上下殊无妖气，哪里像是迷津的人？那青年已经急匆匆地上前欲接过姜离，魏止尚且犹疑，那青年已冷声呵斥道：“还等什么，他都快死了！”

已处于晕厥边缘的姜离奇迹般清醒过来，瞟了一眼青年，淡声道：“客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