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最大的希望，一朝失败，最终毁了他所有的信念。

“你不能让他毫无准备地去面对未知。”

面对……很大可能到来的宿命。

仿佛是处在波浪起伏的海面上，魏止昏昏沉沉地随着波涛起起伏伏，拼命地想抓住什么牢固的东西，却徒劳无获。

眼前的场景再度变化。

他看到了幼时的自己。

就像所有无父无母的流浪儿一样，他已经很久没有吃一顿饱饭了。衣衫破烂，赤着双脚的孩子，在颗粒无收的荒年间，蜷在一处华丽宅第宽大的屋檐下躲雨，祈祷着大雨能快点过去，也好让他晒晒太阳暖一暖手脚。

身上不知何时落下一片阴影，从宅子里走出几个男人，饶有兴味地打量他，其中一个蹲下来，强行扳过他的头，欣赏玩物般与那双黑漆漆的满是惊恐的眼睛对视。

六七岁的魏止，已经逐渐有端正轮廓了。容颜端正清秀带着稚气，因长时间流浪而有些营养不良的瘦弱，但不知为何肤色却白净得很，睫毛纤长浓密，衬得一双点墨般的黑眸愈发明净。

“模样不错。”那个男人用大拇指抿了抿小魏止的脸，引得孩子一阵瑟缩，男人收了手，暧昧地笑了笑，“天然去雕饰，倒比那些从小锦衣玉食养着的好。再过几年，必定出落得更好。”

他身旁那人有些犹豫：“这种来路不明的孩子……”

“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那个男人斜了他一眼，“这孩子眉眼没什么媚气，往知书达礼那方面□□着，保不准就有公子哥儿喜欢这样的。老三，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喜欢那个妖妖媚媚的柳絮儿？”

他打了个响指：“带进去吧，吩咐人好生养着，这也太瘦了些。”

小小的魏止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凭着直觉认定这些人绝非善类，本能反抗间，一脚踢中了男人的小腿。

一个体弱的孩子的对这样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杀伤力基本等于零。那个男人玩味地咂了一声“还挺烈性”，约莫也是练过武的，又嫌他哭闹声太大，一掌向他脖颈处落下来。

魏止下意识地一躲，抬手抱住头，却听到一声扭曲的惨叫。那几个衣着华丽的男人不知为何，像软趴趴的鼻涕虫一样倒在了地上。

——小魏止张了张嘴，连哭都哭不出声来，踉跄着跌坐在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死不瞑目，见到鬼怪一样的扭曲面容，以及……白花花的脑浆和血淋淋的鲜血，在磅礴的雨中流淌开来。

也许是宅子内有人听到了门外的声音，逐渐有脚步声传来，小魏止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头也不回地撞进了磅礴雨幕里，将那些手忙脚乱的尖叫声甩在身后。

离开很容易，但记忆却挥之不去。正因这段幼时的经历，魏止对各种形似脑浆的东西产生了抹不去的阴影，包括一碗洒着辣椒油的豆腐花。

那个死亡的谜团一直得不到解答，以后许多个午夜梦回中，那些尸首的容颜渐渐变得模糊，然而魏止总能在他们脸上看到狰狞而惨淡的笑容。

旧梦重演，梦中六岁的魏止懵懂不知缘故，可是十八岁的魏止却有了模糊的答案。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手上沾了血，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溅出浅浅的灰雾，瞬间便消散在空气里。

那些人的一字一句再度在心头响起，用这么生动的旁观者的身份再一次地看到童年噩梦，那些尚且沉落水底不成型的猜疑渐渐浮出水面，可能是一连受的打击太多，魏止没有愕然也没有恐慌，只是有些木然地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声音。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就在这时，低低的宛如催眠般的声音响起。

魏止迷迷糊糊中离了童年，站在一个悬崖边，残阳如血，孤鸿哀鸣，彷徨中，只听到那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回响，落寞而凄婉。

他拼命细听着，辨认着。

还未听清楚什么，他在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下看见了一棵参天巨木，只是与一般生机勃勃的树木不同的是，那些叶子是灰白的、干枯的，仿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