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是他想要而不可得的呢？有些时候，过于骄傲的男人，会赌一把，赌在自己女人心中的地位，不相信自己连一个女人都掌控不住。他们有了孩子，他相信一个女人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容忍一切不能容忍。何况，他答应会将宣王的尸骨送回殷朝，让她父母合葬。”

苏浔讶道：“他欺骗她？”

梅映雪只是一笑。

那时候的寿安公主，确实面临新的选择。在世人眼中，她已死，昔日一切，可以与她再无关联。什么家国大义，她不必再背负。什么故土至亲，她的至亲俱亡，故土上的人，不过是利用她来换取两国安宁的掌权者罢了。

可在可烈，她有丈夫，她还有他们的孩子。他给她承诺，只要她心甘情愿留下来，她依旧是他的君后，将来她的儿女，会是可烈的主君。

他试图用温情软化她。

他告诉她，若不是她背叛他，设计救出她父亲，宣王也不至于会死，他心爱她，焉知他不会让他们父女团聚呢？他若真要杀她父亲，又何必囚禁宣王十六年？没有殷朝的军防图，他就打不下殷朝了吗？这一切，并非他利用，而是她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他告诉她，她已经嫁给了他，殷朝的人讲究出嫁从夫，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十几年来，她早就成了可烈的一部分，她的衣裳，她的发饰，她的住行，包括她的身体。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不必要由她来担着家国那么重的担子。这些事，该交给男人去做，至于故土的生养之恩，她维护了十二年两国边境的和平，已然还够了。

她若思念故土，他就为她打到京都，让月色撒布的每一寸土地，都挂上可烈的狼旗。从此再无故土异邦之区。她想要父母合葬，等他打下殷朝，这又有何难呢？

她害怕殷朝的百姓受战争之苦，可若是殷朝灭了可烈，可烈的百姓，就不承受战争之苦吗？她曾经是殷朝的公主，可她如今是可烈的主母，两边都是她的百姓，两边都是人命，她又为何要厚此薄彼呢？

于百姓而言，也不过是王座上换了个人罢了，怎知狼旗统治下的百姓，就不会安居乐业，衣食丰足呢？

梅映雪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这样一番推心置腹，若你是寿安公主，你该如何选呢？事至于此，你还会想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

重宁怔了怔，张嘴结舌，不禁语凝。

顾靖只是默然。

梅映雪继续道：

“寿安公主回去的时候，纳蛮的军队，早已经夺下了北域十六城中的阙壶等七城，突破狄戎殷朝之间的第一道防线，拿下崤山便是越过第二道防线。纳蛮毁掉暗线，除掉细作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兵。

“事起仓促，殷朝来不及应对。第二道防线是北域焉泽六城与崤山，不到三个月，北域十六城去了三分之二，纳蛮势如破竹。”

苏浔惊疑，心知不好打岔，却仍忍不住脱口询问：

“崤山不是还有剑门宗吗？怎么还会这么快便被狄戎拿下第二道防线。”

顾靖道：“纳蛮毁掉的暗线，就是剑门宗。”

梅映雪心道这个人心思睿敏精密，已趋极致，不过这数语寥寥，不消三智五猜，一语破的，推断出暗线便是剑门宗。小师妹性情刚硬，心思又太过单一纯粹，非狡狯之人，哪能躲得了他的手腕去。

言念及此，梅映雪忽生叹惋，却也不好出声妄谈，只续道：

“西北域埋伏狄戎的暗线确然多出于剑门宗，剑门宗当时几乎有灭宗之患，存遗的十余位高手独木难支，只能尽快赶往最近的渭阳顾氏，说明前线战况。待到朝廷指令到，兵马齐，狄戎已然越过泗水，抵平西之地了。

“渭阳为平西之地的衢地，拿下渭阳，等于掐住平西之地的心脏，整个平西之地则可谓唾手可得了。守渭阳，等待朝廷兵马的那一战，据说打得很是悲壮。”

“西北域一直有萧顾二氏军队驻守，剑门宗作为江湖力量，难以抵挡狄戎千军万马，这……这到底尚能理解，可……”苏浔不解，“可萧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