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顿，仿佛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猛然道：“若是可以的话，嫂嫂，这一世，你好好对他。”
如意悚然。
她后背僵直，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去，却对上李元霸一双平静的眼，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一样。
“你......”
见她恍惚骇然的神情，李元霸抬起壮硕的胳膊挠了挠头，避开那目光，自顾自的道：“嫂嫂要听我讲讲吗？我和我师兄的事。”
如意还没从心悸中缓过神来，胡乱的点点头。
而后她惊奇的发现，李元霸横肉纵横的圆脸上，竟然发出了一点孩童一般羞赧的光：“我上山的时候，他已经跟了师傅好多年了。”
李元霸说着，眯了眯眼，思绪一下就回了多年前初见宇文成都的那天。
太行山的秋天不冷，空气里到处都是青檀树的清香。他就在那里，见了宇文成都第一眼。
那个竹林里头练剑的少年，生的高挑匀称，翠竹一样的。还没长开，就已经有了宽肩窄腰体魄的雏形。李元霸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倔强无比的挺起了下巴，
还行，挺帅的。就是照我还差点。
这是他对这个同门师兄的第一印象。
“他跟我不一样，我是在树底下学鸭子走路被訾阳那个老东西捡回来的，他是自己跑到山上拜师的。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十八般武艺都练个差不离了。”
李元霸说着，目光又渺远起来，悠悠荡荡回了竹林中间。
林子里的少年见訾阳牵了人过来，身姿一缓，最后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恭敬站好，目光向他看去。
李元霸是李府没人管教得起的小霸王，面子最薄，拳头最硬。他初来乍到，憋着一股劲，忿忿的盘算着，他早早就想好了，这个宇文成都若是敢借机打量他，他就——
宇文成都的目光极快的在他身上扫过。不仅没有细细打量，应该说是冷瞥一眼更为合适。
“......”居然不看我？！
李元霸想跟他干一架。
拳头捏紧了，脚下刚往外迈了一步，身子就被人提了回来。訾阳含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啊，打不过他。”
李元霸身子被人提着，气恼万分的蹬了蹬腿。什么狗师兄，咱们走着瞧。
又冷又能装逼。
这是他对自己同门师兄的第二印象。
“这人小时候不爱说话，我以为他是仗着自己武功高，不可一世惯了。后来我才发现，他竟是我们仨里头，最可怜的人，连个心疼他的人都没有。”
自从两人第一面，结了不知道算不算梁子的梁子之后，李元霸老是想去这个师兄面前，讨个好果子吃。让他看一看，自己是禁得起打量的。
于是他到宇文成都练剑的林子里头打坐，晌午日头太暖和，把他晒睡着了。傍晚有凉风过，他才阿鼽一声的醒过来。身上披的，是宇文成都的外袍。
他跑到宇文成都练轻功的水边泡脚，有鱼飞跃而过，吓得他一激灵，扑通一下掉到水里。仓皇之中伸过来的，是宇文成都的手。
李元霸心里天神交战，最后还是全了师兄的好意，被捞了出来，落汤鸡一样。
从那以后，他无论是到林子里晒太阳，还是去河边泡脚，都不由自主的觉着，“有个师兄，好像也不错。”毕竟他这人最可怜了，从小到大就没人稀罕他。
他开始越来越愿意往宇文成都身边凑。
翠竹一样漂亮的少年，嘴上不说，行为上甚是纵容。
直到有一天，他差点把自己师兄天天擦拭一百遍的宝贝玉佩弄碎。宇文成都淡漠又少年老成的一张脸上，第一次出现勃然大怒的神情。
他拦在宇文成都面前，佯装镇定：“这不是好好的没碎吗，虽然我弄掉了，但是你不是接住了吗？一块破玉，就算弄碎了，我陪你十块，不对，一百块！”他拍着胸脯，“小爷有这个财力。”
宇文成都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