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从家里启程回西北营，苏湛小心翼翼地将聚宝揣在怀里一同带走，现在已经长得虎头虎脑油光水滑的了，四殿下送的那只黑鸟实在是不怎么讨喜，就留在了府里，不过还是叮嘱了院里人好生照顾这鸟，以免辜负四皇子的一番心意。虽招来的这三人来的时日不多，但宁安侯和他的总管似乎对他们还挺满意。

临别时，鱼圆儿还抹了一脸蛋子的泪，嘴里直念叨：“侯爷和总管对我们这么好，也不叫我们干重活儿，我们不能在身边伺候，怎么能安心。”

“哎呀你哭什么，侯爷去了西北大营那就是大帅，是要干大事儿的。”糖糕儿安慰道。

苏湛自打来了宁安侯身边，也从没有过年龄相仿的伴儿，这些日子同他们也处出感情来了，见这俩的样子，掏了个帕子出来就要递给鱼圆儿擦泪，宁安侯坐在马上看苏湛站在大门口久久不肯上马，回了几步，看见苏湛那帕子正是他在西北发烧时所用的那条，原来他一直放在身上，看到自己不打眼的东西被小哑巴珍而视之，心中喜不自胜。

等到出了城门，又见那二皇子和三皇子在门外相送，更鲜见的是长公主家的刘萱宁起了个大早，也在城外候着同他们告别。这姑娘一心孤念，虽宁安侯话已同她说开，但她一是不想长公主失望生出疑虑，再胡乱给她找婆家，还有个缘故就是没见着那情敌，始终是不甘心的，直说兄长下次回来一定要将未来嫂嫂带回来。

宁安侯倒是答应地痛快：“好说好说。”

不怎么好说。苏湛心里嘀咕着，又捂紧了胸口的聚宝，那猫兜在怀里睡得正香，动也不动。

这几人道了珍重之后，这才放心离开，奔着西北而去。

师沅在眭州的宅子里先是拜见了廖祥师父，奉上新年礼物，二人还各得了一封除祟钱，这算师兄弟两个，廖师父不□□份长幼，给的数目虽不大，但是一样。两人之后都没在眭州城里歇一宿，直接跑到了营地。

一个年过去，宜良瘦削不少，大概也是为杀了鲜术那事儿愁的，鲜术那日在狱中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用铁链竟隔着铁杆勒住了两名守监的人，情急之下宜良刚进那监牢就使火铳射中那旺达侄子的脑袋，立刻一命呜呼。

这人死不足惜，但绝不是现在死。可不知道那旺达是长了狗鼻子还是巧合，竟在师彦均到达之前的一天，派人送来了信，要求释放他侄子，那边井水不犯河水。若不放，少不得动刀动枪，马踏边城。

虽说这北侉子们毫无道义可讲，但有一件事是值得肯定的，他们说打便一定会打，无论鲜术是死是活，无论放没放出去，简单来说，放了鲜术，那就缓缓再打，不放，立刻打。当然，对于师彦均这样的守边大帅来说也是这样，你不犯我，我就放你几年好日子，时候到了一样收，你犯我，我马上收。

城池都开始圈了，还说井水不犯河水这话，未免太婊了。

眼下鲜术之死只能摁下，但交不出人，势必要一战了。

“打。”师沅撂下一个字。

半句话也没回复旺达，师沅就向着吉州进发，到了那里稍事休整，就带着八百吉州赤衫军和数十位眭州老赤衫也就向着西北而行。

临行前他和老蒙在家中谈了一番，“吉州这帮人可能当重用？”

老蒙答，“不能尽用，但可作驱赶。”最快

从根源上来讲，眭州治城有方，师沅大部队长期驻守在那里，老百姓生活安乐，但不富裕。吉州虽长期驻防积弱，但紫玉矿的兴起，连带着当地人迅速的富足，原先从军与不从军是一样的穷苦，现在从军与找矿是一样的快活，从军还要受人管，偷偷挖矿当个小老板则自在许多。

师沅收编他们，勤加操练，意图打造第二支飞□□精英，但有一点他们是万万比不上眭州这帮队伍的。眭州这帮人的根儿在邺都，不死回不了家，死了或许还能留个战死的名声回家。吉州这些，死或者不死都在西北。

这还是第一次领着这帮人出战，说是出战，不如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