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菜，瞅了瞅鸡窝里冻得蔫头耷了脑的公鸡，自言自语：“你看起来好像要冻死了，不如我们把你吃了。”

利索杀鸡，放血，热水烫鸡毛，去内脏，拿瓦罐煨上了鲜鸡，往里投了葱、姜、胡椒、菌子。

鸡血切块，和腌制的酸泡菜一起炒了。

内脏放在黄米饭上蒸了，喂了狸花猫虎子。

月前回太乙山时，她想着把薛娘子接到长安，薛娘子把猫往她怀里一塞：“我住惯了山里，长安嘈杂，我不去了，让虎子陪着你吧。”

虎子吃完了，舌头舔着嘴，捋着胡子，满意地嗓子眼里咕噜着。

任播芳点上火炉，往炉子里扔了几块短炭。

炭质量不好，烟多，着的慢，一炉子炭只能烧三天。

黄米饭煮好了，灶间飘着鸡汤的鲜香。

她俯身舀了一勺，尝了尝，鲜掉眉毛，喝了几口，胃里也暖了。

她捞出了两只鸡腿放在瓷碗里，忽然身后一人悄无声息轻轻环住了她的腰，热气从她的头顶顺着脸庞和颈部的轮廓往下缓落，痒痒的。

她从耳根红到了脸颊，想扭转了身子，带着薄茧的掌按住了她：“你在偷吃鸡汤。”

她反唇相讥：“你不也是在偷吃？”

郑南仲咬了她的耳垂：“吃自家，算什么偷吃？”

这话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鸡汤沸得咕嘟嘟，任播芳声若蚊鸣：“你饿了吗？你要不要吃......”

话还没说完，嘴被吮了，研磨轻碾，任播芳抬眼对上了他沉醉的眼。炉灶旁太热，她心也热，心跳漏了好几拍。

她身上带着甜腻味道，令他回想起太乙山春意盈满枝的花香草香，很安静，很祥和。

抬掌钻进衣领，暖洋洋的，比狸花猫更滑腻，只是人不如猫乖，拧巴着扭来扭去。

绮念展开，郑南仲看着任播芳的眼睛：“想吃你。”

任播芳眼疾手快，将一只鸡腿塞进郑南仲嘴里：“鸡腿更肥美。”

郑南仲稳了稳心神，捏了捏她的腰：“可不是嘛！你要瘦成肉少的三黄鸡了。”

“郑南仲！”

‘三黄鸡’挥着菜铲子朝他胸膛招呼过来，郑南仲身手极快，躲开了：“阿湲，我不爱吃铲子，太硬，我爱吃软绵绵的你！”

说完，哈哈笑着，躲到堂屋去了。

两人边吃边聊。

“鸡汤泡饭最香了，”任播芳把鸡汤舀到郑南仲碗里，又给他夹了酸泡菜，“就着泡菜吃鸡，不腻。”

郑南仲把鸡皮撕下来，放到她碗里：“你最爱此物，都给你吃了。”

任播芳问：“大理寺的差事怎么样了？”

郑南仲道：“司直和评事需要有功名和资历，我没有，所以我应聘了司狱，算是流外职掌的胥吏，平日里帮着大理寺评事整理刑部转来的地方州郡死刑案件。”

胥吏，俸禄不稳定，要从大理寺预算里支出。

度支司拨给大理寺的钱多了，胥吏多领俸禄，大理寺的钱少了，胥吏只能勉强糊口。

郑南仲叹道：“明年春，开制科进士了，明年有位司直到了年限，该致仕了，我中了进士，这位置就到手了。”

任播芳停了筷子：“七郎，若不是我，你还在并州前途大好。”

郑南仲往她身边挪了挪，抱住她：“你啊，把郑家想的太简单了，你觉得节度使的位子好，我两位兄长，我父亲的几位养子，他手底下的将佐也觉得很好。藩镇那边是兵骄逐将，将骄逐帅，想坐上节度使的位子，不比政事堂的诸位大人轻松。”

又问道：“你今天的考试考得怎么样？”

任播芳靠在郑南仲怀里，她柔夷拿着鸡爪啃着，吃着正香，笑嘻嘻地说：“嗯，还可以，就是进考场核验身份时，吏部的书史令盯着我脸上的红斑看了半天，大概觉得这样的丑女怎么能当探花使？”

郑南仲抚着她脊背：“女子最重容貌，你这牺牲不可谓不小。”

任播芳抬眼看着他，露齿而笑：“我夫君都不嫌，我在乎这个做什么？”

入夜，繁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