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收到一张几年前的照片,是一群依然孩子气十足而又甜美无比的小姑娘。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我问罗本。
“据说兰斯特少爷被一群小姑娘倾倒,四处打问她们的来历。”罗本慢慢咀嚼食物,“我们尊敬的父亲马上派人去找资料,以备不测,毕竟你不是第一次瞎眼了。”
“……“
“你们在监视我?”我悲愤的问。
“你才知道?”罗本回答的理所当然,“谁让你的怪异审美吓到我们了?”
照片上在帐篷群中,那些姑娘围成一圈坐在黄沙上。她们好似隐隐约约的白色星群,闪亮但无个性,转眼即忘。
“谁又能认出,她们就是几年前那一群小姑娘呢?”我感慨道,将资料扔在一旁,不准备去看。
“这样傻笑的女孩我见过太多了。”姑妈扫了一眼,“要是换了衣服,准会认错。”
晚上,我陪外祖母从海堤尽头往悬崖方向去散步,回来走到直通海滩的一条小街拐角处时,我们与一个面色苍白而又傲气十足的少女迎面而见。姑娘低着头,手里拿着球棒,身后跟着一个盛气凌人的男士。她飞快地往我这边扫了一眼。
“我知道时代变了,也支持平权,但无论如何,女孩的家庭教师也用男人是不是太过分了?”外祖母诧异的问。
“您的图画老师不也是男人吗?”
“是,但不是家教,很多小姐一起上课。我们学习时也是有女仆陪伴着的。”外祖母解释道。
“说起这个,我前几天遇到过他一次。”我对外祖母讲述那天的匆匆一晤。
“我很高兴,你与优秀的人做朋友。”外祖母说,“但你到现在都尚未去拜访他,太不礼貌。你不是每天更换一件礼服吗?我见你一星期都不重样,还以为你去见什么大人物。”
我最后只好服从外祖母,约定时间去拜访大画家。莫莱住在最新开辟的一条街上,离海滩相当远,这使我有点恼火。炎热的白昼我不得不乘电车前往,我极力不去注视在我面前伸展开去的建筑物那蹩脚的豪华。
“莫莱干嘛要住这?”我问男仆。
“因为这能提供画室。”男仆回答,“对我们先生来说,有画室就足够了。”
我穿过花园时,也是眼睛望着别处。花园中有一片草地,象巴黎郊区随便哪一位家中都拥有的一样,但是更小一些。我走进去的时候,莫莱手中正握着画笔完成落日。
四面的窗板几乎完全关闭着,画室相当凉爽,只有一个长方形的小窗开着。小窗四周忍冬环绕,朝着一条大街。画室的绝大部份暗淡无光,莫莱继续作画,我则在这半明半暗中转来转去。
过一会儿,莫莱满意的放下画笔,看着自己的作品。那是卡堡教堂大门,我不明白为什么画这个。
”你似乎不很喜欢?”
“是,不,是……我对卡堡教堂感到很失望。”我说,“我本来以为会看到一所几乎是波斯式的建筑,但它太西方了。”
“不,不,”他回答我说,“某些部份完全是东方式的,墙上的壁画中东方传说无所不在。”
“啊,真的。”我看了一眼照片,“大概我并没有您那么敏锐的鉴赏力。”
莫莱很谦和的笑笑,和我一直走到画室的尽头,站在窗前呼吸傍晚的清新空气。窗子在花园后面,朝向一条狭窄的乡间小路。
我毫无目的地望着这条小路,突然,那里出现了一位少女。她快步沿着这条小路走来,她从树下向画家送过一个友好微笑的问候,但没有停下脚步。
“先生,您认识这位姑娘吗?”我问莫莱。
“她叫蒂娜,”画家对我说,“属于相当富有的新贵,别墅就在海滩的尽头,没有哪一天她不从画室前经过。”
“先生,我们何不去海滩上走几步?”我建议道。
“可以,但是我首先要画完正在画的那幅画。”莫莱说。他画的是花,一面作画,一面与我谈植物,但是我听不进去。
我踱来踱去,许多画像一个
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 一百三十八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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