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后来勉勉强强睡着了，闹钟却又响了，他往脸上连续浇了好几捧冷水，才勉强让自己脑子清醒一点。

上午的语文倒也还好，虽然有点困但影响不大，中午吃了午饭之后他就立即回旅馆补觉，这一觉差点睡过头，幸而在最后时刻跑进了考场门，考官不满地说：“怎么高考都这么不重视呢？”

薛泽铎沉默受了这句话，坐在位置上缓着刚刚跑步带来的累，等终于歇下来了，他看着发下来的数学卷子，突然又开始困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强打起精神来做题，然而总归是跟不上平时的速度，尤其做到大题的时候，他甚至可能要看好几遍题目才能反应过来。

做到最后一道题的时候，时间就已经不够了，他第二个小问还没写完，铃声却已拉响，考官让他们起立了。

薛泽铎回到旅馆，觉得全身心都疲惫不堪，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动弹，然而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想起了家里的薛博伟，他这一天没回去，没人给准备饭菜，薛博伟估计得饿坏了。

他想到这里，心里便更为烦闷，在床上躺了许久还是过意不去，于是出门打包了一份套饭回到家里，开门进去把套饭放在茶几上时，房间里传来薛博伟的骂声：“你还知道回来啊？是想回来亲眼看着我死吗？”

眼见着房间里的门打开了，薛泽铎立即转身离开了家里。

明天还有考试，他不想陷入糟心的情绪中。

尽管在旅馆的睡眠质量也提升不回从前的样子，但总归是比在家好多了。

由于难得地睡了个通畅而没有人打扰的好觉，薛泽铎第二天上午的理综考试状态倒是还好，考完之后走出教室，感受到迎面而来的风，心情至少顺了一点。

他吃了午饭后便又打包了一份回家，本想像昨天一样把东西放到茶几上就走，却没想到薛博伟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薛泽铎放下手里的东西立即转身，薛博伟却猛地往后拖他衣角，“你他妈什么意思？是在打发乞丐吗？”

薛泽铎往后踉跄了几步，怒道：“你怎么想随你！”

“随我？”薛博伟整个身体压上来，双手掐住薛泽铎的脖颈，“不就是想让我死吗？还别扭拧巴成这样？”

“我没有！”薛泽铎没想到薛博伟竟然真的下这样的死手，他抓住薛博伟的手臂往外掰开，“是你自己想死吧！”

“我想和你一起死！”薛博伟双臂肌肉鼓起，根根青筋炸开，手上毫不放松，薛泽铎感到呼吸越发困难，源于对生的渴望，他胡乱抓住桌旁的一件东西打向薛博伟，这一打随机性很大，不小心又戳到薛博伟伤了的眼睛那里，随着脖颈上的压力消失，他听到薛博伟如同野兽般痛苦的嘶吼。

他忙不迭站起来，看到薛博伟在地上痛苦地来回翻滚，于是他赶紧背起薛博伟跑去医院，又是熟悉的一系列操作，等薛博伟面前站了医生来检查时，他一看时间，距离考试还有半小时。

薛泽铎和医生说清楚情况后立即赶去考场，这里的距离说不上远，根本不到坐车的地步，但步行过去却也不短。

时间太赶，他都没敢看时间，只能一路不停歇快跑进学校，到了教学楼，又几阶作一步大步上台阶，考场在六楼，然而他跑到三楼的时候只听到铃声响起，如地狱里受刑的恶鬼扑上来啃食着他惊魂未定的心。

他没有停下，尽管他耳边来回回荡着让他绝望的铃声，当他到达六楼的最后一阶楼梯时，铃声停下，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熟悉的英语听力试音环节。

他到了考场门口，考官看见了他，皱了皱眉：“英语考试的时间以试音时间为准，你已经迟到了，原则上不能允许进入。”

“能不能…”薛泽铎生平头一次想要开口求一个人，“麻烦能不能…”

“不好意思，这是规定。”考官说，“自己的高考自己都不重视，你这能怪谁？”

薛泽铎堵在喉咙里的话原本就说不出，此刻更是再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他看了眼教室里自己的那个空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