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个土豆是要先削皮。”晏逸阳站在钟芷身后，左手抓着她的手拿着土豆，右手抓着她的手拿刀，“你看啊，削皮是这样的…”

“我不感兴趣。”

钟芷冷冷地看着，晏逸阳兀自语气温柔道：“你看，一般来说就这么把皮削下来，如果表面比较青的话，就大块把青色部分给削掉。”

钟芷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要抽回自己的双手，“我说了我不感兴趣。”

“你看削完皮之后，你可以根据要做的菜把土豆切成块或者丝。”晏逸阳稳住钟芷的双手，继续把刀往土豆下切，“今天中午我们要做红烧肉的话就把土豆切成块…”

“我说了我不感兴趣！”钟芷拿着刀的右手猛地往晏逸阳左手打去，晏逸阳尽管也有防备，右手把钟芷右手往上拉，但左手背上还是被划了一长个伤口。

“哎呦我的天。”王妈早已备好药箱守在旁边，“逸阳你太心急了，怎么样？伤口严重吗？”

晏逸阳把刀上的血冲了干净便将刀放上了刀架，他特意把刀架放在比较高的墙面上，让钟芷拿不到。

“没事。”他面无表情给自己手背上了药，缠了绷带，转而又朝钟芷道，“妈，那我们先来看看如果要炒肉丝，是要怎么处理。”

这次钟芷连话也不耐烦说了，直接拿起手边的菜板就向晏逸阳砸去，这次晏逸阳刚好接住了，他柔声道：“妈，这些事情你早晚都是要学会的。”

“我不！”钟芷哭了起来，哭声尖锐而刺耳，晏逸阳原本以为他是很害怕他母亲的哭声的，但此刻他发现，很有事情一旦看破之后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他静静地等着钟芷的情绪消淡，最多也不过半个小时，钟芷也就哭累了，他只需要在这半小时里保证钟芷不乱摔东西而已。

他终于明白了医生口里所说的钟芷病情轻的缘由，原来勉强下去不会让她病情更严重，反而能让她慢慢适应。

但和以往更加不同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能从他母亲的变化中得到情绪的变化了。

就好像，心里有个地方，空了一块。

到了回校的点，晏逸阳走在街上，十二月的风满是棱角，直面而来冷冽刺骨，像是一定要在人的肌肤上留下记忆来。

好冷。

去年的冬天也是这样的吗？

匆匆走进教室，在位置上坐下，照例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他来教室坐着不过算是打卡，并不需要再操心些什么，他常常就这么百无聊赖看着窗外出神，好像与世界脱离了关系，一片混沌之中，他只看见了他自己。

远远近近地，好像是杨勇在台上说着什么元旦晚会的事，他却在脑海里想起了科技楼的天台。

杨勇宣布完元旦晚会的事，正想着今年指派谁来独卫，扫了眼台下的学生，看到了心不在焉的晏逸阳，却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指派了李苒苒和舒安远。

“逸阳。”李苒苒转过头来，“你今年的元旦晚会要不要准备什么节目？”

晏逸阳依然看着窗外，没有回答。

“逸阳。”李苒苒再次提声喊了晏逸阳，这次晏逸阳转回了头，然而神色一片淡漠却让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逸阳，那个…”舒安远鼓起勇气，“元旦晚会…你参不参加？”

晏逸阳摇了摇头，这便算作回答了。

“逸阳。”这次是邓雅转过了头，“还没打听到泽铎转去哪个学校了吗？”

晏逸阳再次摇了摇头，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了。

不多说废话，不刻意多笑，其实过得比他之前舒服多了，他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诶其实！”舒安远突然想到了什么，“其实咱们就安心等高考之后吧，直接去查全市清北的录取名单不就是了？”

“对哈！”李苒苒兴奋地拍了拍桌子，“可能还要不了这么麻烦呢，直接看全市前几名就可以了呢。”

舒安远激动地继续接道：“直接看理科状元是哪个学校的！”

“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