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昭回过神来，有些歉然地道：“原来事出有因，我突然后悔上次说了那些话。”

她心中叹息：本该好好问问的，但是每次遇到子慕的事情，自己都会有些冲动。

子慕道：“无妨，王老板当时的态度也是有问题的。她好好说明白了前因后果，兴许今日我也就跟在她们后头了呢。”

灵昭被她开导，心中自责稍缓，有样学样道：“兴许那日我就对着金老板开怼了呢。”

她一说完，二人都笑了。

子慕道：“你说话的语言真的很有意思。有时候古到不能再古，还以为是旧时候走来的人。有时候遣词造句又毫不避讳，直叫听者目瞪口呆。”

灵昭想了想，道：“大概我是见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

子慕又笑了一声，刚想继续打趣几句，突然觉得不对。外头的动静似乎变小了，她道：“怎么方才声音那么大，现在不吵了？”

人群移动，加之游客众多，灵昭便也从座位上站起来，换了个角度往窗外看去，道：“他们像是在进行什么仪式的样子。”

各店铺的老板都虔诚地双手合十低声祈祷，周围那些一开始跟着看热闹的游客也都跟着默不作声。

子慕心道：“看来莫须山今日又有神仙坐不住了。”说着，毫不顾忌地释放出神力去查看。

灵昭也悄悄用自己的神力去探知到底是哪位同僚出场如此有排面。

过了一会，二人居然什么都没有探查到。

子慕下意识皱眉，又很快舒展开，改为咬着下唇。上界诸神的修为虽然有差异，也可以悄悄地使用神力。但是若是对神力的使用能够让下界之人看到，那便是无法通过术法掩饰的。

若不是有神驾到，那会是什么？

灵昭突然出声问道：“莫须山的云雾变化，有什么说法吗？”

子慕随着她的声音抬头望去，发现风云骤变，遮天蔽日。

“倒是忘了，自然也是神，还是无上之神。”子慕呢喃道。

灵昭虽然听清了她说的话，却依旧问道：“自然之神？”

子慕道：“或许你知道，人类最初的信仰，在众多神灵之前的信仰，乃是自然？就是自然界的一切都拥有神力。”

灵昭点头，还给出了一个学术上相对严谨的名词：“泛灵论，我听过的。”

子慕接着道：“日月星辰，山川河海，都是人类最初的信仰。神和自然同步而生，却在人类的心目中后一步入驻。不过也有说法，说神是借着对自然的信仰之名才应运而生。”

灵昭看了看外面依旧沉默着向上苍保持虔敬的众人，道：“所以他们以为是方才的争吵，引发了自然之神的怒气，正在忏悔？”

子慕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她从不参与这种仪式，便也了解不多。

灵昭仔细观察着人群中各人的神色，游客们懵然有之，看热闹有之，觉得有趣有之，觉得不可理瑜有之，跟着一同双手合十、低声念念有词的也有。另一边站着的那些老板们，面上倒基本全都是敬意。眼睛闭着，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他们都相信吗？”灵昭问道。

“相信什么？”子慕跟着她的目光往外看。

“相信神灵，相信自然神力？”灵昭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空灵，像是因为提到了神圣的词语而让空气跟着一起共鸣。

“可能吧。”子慕说话似乎同她个人的风格想去甚远。她是一个有什么问题一定会摸清楚，再不济也要尽自己最大能力去查探到查不下去为止的人，说起话来却总是含混模糊。

可能、也许、大概、或者、好像、罢了…反复使用。

倒不是她为人严谨，却因为什么特殊原因要在说话上模棱两可。而是正因为她严谨，所以言辞中才不敢随意给出肯定的答案。

灵昭听着，觉得子慕要是愿意搞学术，说不定论文发表得会很顺利。想到这，她不自觉笑起来。

“笑什么？”子慕不解道。

“没什么，只是听你方才没有调查不轻易发言的那股子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