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万个人里只有一个有仙缘，但是世界上却有好多一万个人。定康元君不知出身几何，总之在各种版本的故事里，就是这样从一个略有仙缘的不知多少万的万分之一的人中，一步一步修上去的。

修上去之后，自然该有的都有。

定康这号本就吉利，“诚心拜定康，此生必安康”的俗语也自然流传甚广。定康大庙庄严气派，定康山也名扬四海。

灵昭初到时，一眼瞧去，风光无两，甚至觉得和上界没什么两样。除了地上是土砖而非玉砖，眼前往来而过的，是人不是神。

子慕对自己这可能会让旁的神眼红嫉妒的庙倒是没什么卖弄的心思，甚至都没有带灵昭进去参观一二的想法。

“人们若是有事求我，则登山入庙，持香跪拜。若遇心意诚者，我会显灵。”她声音冷静，就像是在念那些古旧字句一样，也没什么情感，说这一些只是为了将意思表达到位。

灵昭见此，也觉得没什么好聊的，点点头算是回应。

紧接着，她随着灵昭的脚步，来到了一所学校。

“我于新式中学任教，传授学生国学。”接着，当着灵昭的面，子慕微微动了下手指，面上的粉黛悄然随风而去。月白色的罗裙化作合身的旗袍，一件素色大衣不知从何处冒出，刚好罩在旗袍之外。庄严压倒抚媚，也显得整个人颇有气质。最后，子慕轻缓地揉了揉鼻梁处，不知何时竟然架起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

灵昭突然觉得就自己掌握的那点子幻化术法，真的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虽然以往她一直觉得自己专精此道。

“如何？”子慕问道。

“女先生好。”灵昭本来嘴就不笨，这在灵明身边，听众多女仙换着法儿夸他，也耳濡目染了几分。

子慕似乎是心情大好，她扶了扶镜框问道：“学生，你要不要到我班上听我讲课？”

灵昭自然是愿意的，她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发现子慕丝毫没有要出发的意思，反倒是含着笑意看着自己。

“慕姐姐，怎么了吗？”灵昭不解地问道。

“这可是新式学堂。”子慕冲着学生入校的方向抬了一下下巴，示意灵昭看。

灵昭立马会意，念了个咒，手掌翻覆间，换了身青春洋溢的“文明新装”。淡蓝色的上衣，黑色的过膝半身裙。子慕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还差个东西。”子慕道。

“什么？”灵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一身，自我感觉良好。

子慕右手握拳，之后在灵昭面前张开来，手心处躺着一枚校徽。几条波浪，一只帆船，大抵是“乘风破浪会有时”的寓意。

灵昭赞叹：“慕老师思虑周全。”

正准备去接时，子慕又重新握拳，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道：“我替你戴。”

灵昭觉得自己紧张得太甚，明明只是佩戴一个校徽，自己这心跳得居然如此厉害。仿佛是现在要举行新式婚礼的人，往胸前佩戴红花一样。

完成了这一切之后，子慕十分满意地笑了一下，见四下无人，她拇指和食指轻轻碰了碰，二人便立刻显出身形来。

“学生，走吧。带你去课室。”子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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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式学校理念进步，不仅允许男女同校上课，还可以同班听学。

正巧是在下课时间，子慕带的这个班，男生女生就某一个问题正在高声讨论着。

灵昭初来乍到，对下界的时兴话题可以说所知颇少。这些学生们口中的那些个主义，她还真是头一次听到。见她神色迷茫，子慕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这些年轻人，最近很喜欢讨论时事。你跟着听一听，不多时应该心中也有个大概了。现在听不太懂、加不进他们的讨论，也不用太慌张。”

灵昭有些无奈，以她的年龄，都可以做这些“年轻人”的□□爷爷辈了，加不加得进讨论，她实在不甚在意。

“学校，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眼下，找个问题对她而言才更为重要。

“如果用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