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的。若是她能够做些什么，若是她能够早些得了神通，成功继承母神的部分能力，或许宋璟现在还好好的。

子慕将实在看不下去灵昭愁眉苦脸的样子，却也自认无法想出什么好话安慰她。

她自己都安慰不了自己。

但是放任灵昭这样下去，不多时，便会因为自责而生出轻视自己的想法来。

这轻视自己，于人进步不好，于神修行也是不妙。毕竟，当自己都真的打心底里看不起自己时，那便也莫再想得什么成功了。

她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伸出双手来，将灵昭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这是子慕第一次主动给出拥抱。

灵昭先是愣了一下，之后才恍惚着回抱住她。只是手摆了半天，仍旧不知道到底该怎样。

子慕带着她的手放上自己的后背，半调侃地问：“第一次被抱？”

灵昭为方才的无措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说着，小心翼翼地紧了紧自己的双手。

子慕轻轻拍了拍她，“没事，其实我也是第一次。”

灵昭好奇道：“难道以前…你未成神之时，没有人像这样子抱过你？”

子慕摇头，“没有。”

灵昭觉得自己问错了话，便生硬地转折道：“那...第一个是我，也挺好的。”

子慕闷笑了一下，“怎么父神、母神和灵明都没抱过你？”

灵昭道：“我生出来就被放在灵篮中，十日后就知道怎么说话了。百日后莫说是走路，飞都飞得很好了。无须他们抱我，他们也没得理由和必要来抱我的。”

她没说的是，自己其实就没见过父神和母神。她不太想子慕因为这个，在给出的那份本就让她捉摸不透的感情中加上疼惜和怜悯的情绪。

子慕也是听她说完才想起，神仙生出来的小神仙，与凡人不同。他们从胎体成长到幼童姿态，也就是两只手数得着过来的日子。

原来，不止是下界有不负责任的父母，上界也有，看起来似乎还不少。

她再次轻轻地拍了拍灵昭，“无事，你成长得很好。”

灵昭笑着道：“我总觉得这是谬赞，我没有那么好看，更不见得有那样好。”

子慕真心实意道：“并不但是说样貌，我是真的甚少见到你这样好心肠的。论起别的野神，我也见过一些，得过且过那都算不上。主动要来下界历练、希望获取神通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灵昭道：“我本也是得过且过，只是有一日于梦中偶然看到一人，心中十分想要庇护，却终究无能。那作乱者，我也是却无权惩治。虽然是一场梦，却也实打实地让我心中一顿好气。醒来之后，心中久久不忿，这才想着要来修这个神通。”

子慕老成道：“因缘际会，不止是所谓命中注定，也是功行圆满。”

灵昭似是觉得被抱着很是舒服，在二人说了这许多之后，才想到追根问底。她懵懂地问道：“不过，慕姐姐你抱我是为何？”

子慕突然很想跑上天问问灵明，素日里到底教了灵昭些什么东西，怎么这个都不通？却也觉得这样的纯情难得一见，灵明也是真有本事，自己被万花缠身，却把唯一的妹妹护得半分不通人事。

“见你因为宋璟伤心难过，便想给你一些力量和安慰。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便只能够抱住你，希望我的感情能够通过怀抱传达给你。”

灵昭“嗯”了一声，从她的角度，正好能够看见方竹约缓缓地抱住了宋璟，便问道：“如果你身边不是我，你可会抱住那人或那神？”

她咬了咬下唇，大着胆子继续一口气问道：“你抱我，只是想着安慰我？还是？”

其实这回是子慕天真了，灵昭哪里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她在上界的时候，灵明格外注意这些，不让其他乱七八糟的神带偏了她。下界这些年，该看的书不该看的书，她也都看过了。

方才那样问，不过是懂装不懂，借此试探罢了。

子慕完全不清楚自己带了这么久的小家伙有这么多细巧心思，只当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