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成的——此玉不详,连这琢玉师一起,同罪。
师父断没有送徒弟去死的道理。
那一日,天大雪,冰冻三尺,血浸三尺。
颜石斛照旧分不清颜色,可他却分清了哪处是雪,哪处是血。
雪是上天垂怜人间的莹白,血是师父以命相护的赭赤。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颜石斛天生好酒量,千杯不醉不说,持刀的手还能够照常琢玉。他喝一盅酒,就琢一块玉。除此之外,万事不关。在空了三个大酒坛之后,手被人按住,刻刀也被人拿住。
颜石斛正想怪来者多管闲事,话未出口,发现按住他的手,被长袖遮盖。心中一顿,慢慢抬眸看去,是允桑。
****
在颜国公府还没有败落的时候,和隔壁允丞相府时常齐名。倒不是颜国公在朝政上又什么突出贡献,也不是允丞相是个酒囊饭袋。而是因为颜国公府的嫡长公子和允丞相府的嫡长小姐,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神仙都难以治愈的病症。
允桑不能见阳光。
她的眼睛倒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她的皮肤。
只要一遇见光,立刻就会变红,且带着灼烧的刺痛感。
于是她基本上不出门,白日也都是阴暗的室内活动。偶尔外出,不是阴雨连绵之日,就是太阳落山之后。
所幸允丞相很靠得住,从来不站错队,也从来都是一个廉洁奉公之人。允桑长到二八芳华,既不愁生,也不愁嫁。除了不能在日光下活动,其他一切安康。即使将来过门之后,必然十分难以伺候,前来求亲的人还是踏破了门槛。
见到允桑,颜石斛的第一反应是,赶紧去窗边将阳光遮挡住。正欲起身之时才发现,今日大雨,不见日光。
“陶白兄长。”
普天之下,知道颜石斛族谱上写着的名字是“颜陶白”的,活着的已经不多了。能够这样大大方方喊出来,还加上“兄长”二字,一不被旁人置喙,二不被颜石斛本人制止的,也只有允桑了。
国公府一朝落败,多少人避之不及,门客四散,亲友弃绝。当年那些想要嫁给颜石斛、使劲了心思给他送花送信的高门贵女们,怕是连他琢的玉,都不敢要。
怕晦气。
唯有允丞相暗中帮忙办了颜国公的丧事,也唯有允桑待他一如既往。
允桑来了的话,颜石斛便一切都以她为先。
允桑道:“喝酒伤身。”
颜石斛立马推开酒坛子,“那便不喝了。”怕人不放心,他不知道从何处找了把小锤子来,递给允桑道:“若不放心,你砸了它们便是。”
允桑没有接那锤子,且将琢玉刀放在桌上,笼在长袖中的手拍了拍颜石斛的肩膀,安慰道:“不是你的错。”
颜石斛摇头,“是我的错。接那玉料之前,我本该问一句,可有其他颜色。如是便可免了这劫难。”
允桑道:“阿爹同我说了,要治你师父罪的那人,本就蛮横跋扈,毫不讲理。就算那玉是神仙雕饰的,估计他也会因为迁怒,而将神庙给砸了。
颜石斛道:“行有不得,反求诸己。人如何,我本无法改变。”
“可是行有不得,有时候并非一己之过啊。所谓绿花红叶的邪门之说,都是假的!”允桑急着替他辩解道:“那玉在朝堂上,被作为证据移送大理寺之前,暂由我阿爹代为保管。我悄悄地去瞧过一眼,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只是毫厘之差。刀尖上的功夫,尺寸都是小,更何况毫厘?”
“可是对于微茫之人生天地间,毫厘过失,已经足够搭上永堕地狱之灾祸。”颜石斛道:“生来诸苦,终需自尝。”
“生来诸苦,终需自尝。”允桑喃喃重复道。
雨在窗外静静地下,室内二人也因这句话,默然不语。
良久,允桑忽然问道:“晴日,怎样?”
颜石斛看向她,有些不解地反问道:“晴日?”
允桑落寞地一笑,“你说的,生来的苦只能自己尝,我尝了至此一生的苦就是——不见明日。”
“不见明
第34章 生来痛,寿数兑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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