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呈对她讲的每句话，她都是放在心上的。

乔晚的目光会时不时落在付昀手臂的淤青上。

她不太想去弄清楚付昀为了那封错字连篇的情书，和他爸爸反抗的执念是什么。她只是觉得，付昀在家里连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都没那么容易。

她很心疼付昀手臂上的淤青，当然也不希望他的身上再多出这些难看的伤疤，然而，她也并不想放弃付昀已经答应她了的约会。

“付昀，下午的约会你是真的想去吗？”乔晚不太确定地问道。

付昀眉梢一抬，模样似不经意地：“如果是假的，我能有什么好处么？”

确实没什么好处。

“那如果你是真的想去的话，那我们就约好了，中午放学图书馆门口见！”乔晚莞尔。

付昀看着她：“还要从我这里确定多少遍？”

“就是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你真心想做的事嘛。”

“所以现在确认好了么。”付昀低眸看了眼手表，“还有两分钟就要上课了。”

已经走到了自己班所在的教学楼前，乔晚朝付昀挥挥手，浅金色的阳光流淌在小酒窝里：“那付昀，中午见！”

“嗯。”

看着付昀转身的背影，乔晚犹豫了会儿，再次开口叫住：“付昀。”

付昀停下脚步，手插在口袋里，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松懒，回头：“嗯？”

“就是……”乔晚抬头望着他，“你其实也挺大胆的。”

付昀静看了会儿她，顿道：“哦……”

*

很神奇。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而言，乔晚的学习没什么进步，但看着老师发下来的错同样多题目的卷子，心里的那股焦躁，减淡了不少。

或许是经历了昨天爸爸妈妈的吵架和安慰，她觉得她要对自己耐心一点，在坚定了自己的方向后，踏踏实实，心态沉稳地一步步往前走。

付昀早上说的话，还在她耳边萦绕。

“胆子大挺好的，可以分我点。”

好想快点离他更近些。

教室里，老师在黑板上连接着过点A做OC的垂线，细薄的粉笔灰在浅黄色的阳光下飞扬，像银河里的星星。

做完辅助线后，老师转过身来，放下手中积满了岁月刻痕的三角尺，低头俯视着同学们，眼镜框顺着老师的鼻梁，慢慢向下滑落，露出来那双快要挨着眉毛的眼睛，看起来不怒自威，：“有哪位同学起来回答一下，我刚刚提的那个问题。”

教室内原本浅淡的欢声笑语，顷刻间化为寂静。

畅谈昨晚网吧通宵经历的同学，轻咳一声，埋下头看着桌面上节课留下的英语书；将手机放在口袋里，耳机线穿过两个肥大的校服袖子，偷放在耳朵旁听歌的同学，把手臂放下，坐姿摆正；一大口方便面刚塞嘴里，还来不及咀嚼就见到老师转过身来的同学，捂住嘴假装打了个冗长的哈欠。

数学老师的目光慢慢移到眼皮正在打架的白廷身上。

“老师……”乔晚赶在白廷被点名举手，“我……我知道！”

白廷的额头敲向桌子，自己把自己吓醒。看到上课从来不主动回答问题的乔晚，破天荒地举了手后，白廷的瞌睡愣是全跑了，诧异地盯着她。

数学老师把眼镜扶正，掂量了乔晚两眼，喝了口搪瓷杯里的茶，点头道：“那你来说吧。”

乔晚深呼吸了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睑微颤地看着黑板，结结巴巴地回答了老师提出的问题。

数学老师盯着黑板上的那道题看，若有所思了会儿，点头道：“嗯，这也是个不错的解题思路，乔晚同学，你坐下吧。”

说完，数学老师转身，把刚刚板书的推导过程擦掉，用上了乔晚的解题思路。

乔晚愣了一会儿，用手不经意地扒了扒头发，缓缓地坐下。

班级里再次变得热闹起来，讲游戏的讲游戏，听音乐的听音乐，吃零食的吃零食，仿佛刚才安静的那一刹那，从来没有发生过。

“晚晚，你好厉害。”白廷指着黑板佩服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