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餐要记得，每日起来做早操，适当的眺望远方。括号，但凡你还有一丁点自知之明，就该在你头疼的时候去找护士，括号。不要以为你这次侥幸逃脱了，医生说了，那大白菜的位置再偏一点，你以后就是我家傻弟弟了。记得每天早上一颗蛋，午饭过后吃苹果，晚上要是睡不着，适当的喝热牛奶，奶粉别等到过期——”

顾城脑袋上顶着大纱布，一条脚缩着一条腿晃晃悠悠，手里拿着苹果啃了一口，把身边的老年播放机给关了。

顾迟是在确定他没有任何会疯会傻会痴呆会瘫痪会残的情况下再走的，他只是来这里开个家长会，他只是多待了半天，林秋末就已经急了，彻夜通宵录了这段，天天在顾城耳边放，就因为医生说在病人昏睡之前多说话病人就会醒来快点，于是在顾城睁眼的时候，就看见自己枕头边的这个大红色老年机和几天没睡好了的程琛。

顾城把苹果核扔了，程琛去洗餐盒了，他随意擦了擦手，把病号服脱了，里面是他早已经换好的衣服。

一身干净的白色体恤套在他的身上还是显大了，他最近又瘦了不少，露出精致的锁骨，伸手碰了碰脑门儿的纱布，皱着眉想把它扯下来，穿着宽松的七分裤，套在他身上就像是大爷一样，整个人都吊儿郎当，

他习惯性的抖了抖，就打算打开门出去了。

顾城：“……”

只见病房门刚一打开，就看见脸上毫无笑意的程琛和毫无笑意的顾城打了个照片，顾城皱眉就要把门关上，程琛一把抵住，顾城见力气比不过，连连后退了几步，程琛反手将门关上，几步上去轻轻松松把顾城横抱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久都没被我说教一番了？你真的觉得——”

顾城说话之际，程琛把他抱回病床上，附身堵住了顾城的嘴，上半身压在他的身上，一手趁机摸了摸顾城的腰，顾城把他推开坐起身，看了他几眼，嘲讽般的笑了笑。

程琛像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坐在他身边抓着他的手，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哥真就那么放心走了？”

顾城微微偏头：“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都已经让他不放心这么多年了，这多大的事，怎么，吓着你了？”身体吃亏，语言流氓。

“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川他妈就那么敢打你？”季雪愿打，顾城一定不是那个愿挨的，这么几天了，顾城除了闹着要出院，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她连自己亲儿子都舍得打，怎么不敢打我？”

顾城这么一说，程琛瞬间就脑补了一个恶毒后妈的形象给季雪。

“事情闹得这样的……你哥也走了，你……”

“真担心？”顾城挑眉。

程琛想也没想的点头。

“这只是一场普通的交易而已。”顾城放松的躺会枕头上，露出洁白的脖子。

“交易？用你的头？”程琛皱眉，一直看着顾城。

顾城噗嗤笑了一声，嘴角却不见任何笑意：“我脑袋就值那点小事？顾川他妈早就想报仇了，我都要把他儿子打死了，她可一直记着呢——”顾城闭上眼。

“你当初为什么要打顾川？”程琛已经把那段录音来来回回听了许多遍了，都已经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有些情绪是靠慢慢积累的，顾城一压抑就是十年。

“他自己要装叫花子。”顾城其实知道顾川，他不会没事儿来惹自己，更不会没事儿专门和他搞不痛快，无非是当初顾城终于找到了一个盛怒的理由：“你知道吗，他们当初还拍了视频呢，我的打架视频都被当成网络教学了。”

程琛：“……”

程琛用力捏了捏顾城的手，顾城习惯了似的不搭理。

“我从没见过政教处有什么玉器摆饰。”

“程琛，你在我面前装的那么好，你难道以前不是经常去政教处的人？现在批评栏都有你的大头照。”顾城有些热，手心有些出汗，试着抽出手，力气不够程琛大，放弃了。

“所以那个玉器——”

“你现在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