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臣只是实话实说。殿下不是最欣赏能言善道的臣子么?”
“你!”
“啪嗒”一声,清脆响亮。安国来的脸上顿时泛出了清晰的掌印。
“你不为寡人作事,寡人不能再留下你了。”他的语气极为冷戾,冰冷地不近人情。
两个侍从上前听命。
即便安国来跟着他一辈子了,此刻李昑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冷漠孤傲,没有丝毫的同情心之意。
“把安国来带下去。乱棍打死。”
安国来心下冷笑。“狡兔死,走狗烹”诚不欺人。
这已算是预料之中的结局了。
他的面上不起波澜。他照常磕头,高声道:“微臣叩谢殿下隆恩!”
距离李愃死后半年过去了。又是正月上元了。
各道州县还是没有李映之的消息。
处死安国来后,他时而想是不是自己真的过分了。以至于曾对他
忠心耿耿的安国来都看不下去。
上元宫殿四处都挂满了风灯,灯下花弄影,水晶宫殿五云飞。四周一如既往都是欢快的笑声。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分明一觉华胥梦,回首东风泪满衣。
李映之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她喜欢看元宵的一夜鱼龙舞,也喜欢龙抬头时,热闹的人海。
但自从恢复记忆后,她大多数时间都是郁郁寡欢的,极少出宫了。
像是为了安定他的心似的,李映之很少提出出宫。她也许知道他害怕她逃跑。
李昑难得的出了宫。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尝试着寻找与往昔快乐有关的回忆。
然而几乎走到每一处,他都会想到从前与李映之一同出游的往事,听着周围喧闹的人声。
他好似一转身便能看到她的身影。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他明明取了,怎么还这般咎责于他呢?
*
李映之坚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逃到了距离王宫不远的水原,进入白云庙里头吃斋念佛。
偶然间她去过清州。李昑果然在清州设防,寻找她的踪迹。
但现在她已是个尼姑,容颜大改,士兵们定然不认得她的。
她还去釜山见过李睿之。李睿之的精神状态可比她好多了,店里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李睿之笑向李映之道:“都是你养了个好儿子。这些年没少接济我。”
釜山抵触偏僻,相对安全一点。但李映之一心了却凡尘。
为了保险,李映之一直呆在山上不下山。
庙里何姑子与她甚是交好。李尼姑与李映之不同,是极喜欢下山的。时常能带来许多宫廷传闻。
众姑子每天都要挑水烧柴。
何姑子就在这时交流情报说:“我听说思悼世子生母受不了儿子被自己害死了,星夜逃出了王宫。殿下不仅四处张贴寻找王妃,成日里不上朝的时都有疯癫之状,常把宫女错认为映嫔。自个殿里不睡,却睡在思悼生母的宣禧宫里。”
姑子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男人啊,总是要失去了才懂得后悔。”
“嫔宫出逃,还真是个稀奇的事儿。”
“早有人传言,不是第一次逃了·····”
“不会吧?”
“父子之间血脉相连,能有多大仇恨啊。肯定是殿下不喜欢生母,才会迁怒给儿子的。”
······
叽叽喳喳,像是放出笼子的小雀儿。李映之听着,只能无言地沉默。
何姑子察觉到李映之半晌都没吭声:“你平日里不是很关心宫廷的动向么?今儿怎么不说话?”
李映之沉着脸:“凡尘之事而已,有什么好关心的。”
何姑子嬉笑一声,根本不信李映之的话,又滔滔不绝向其他姑子侃八卦:“映嫔走了后,殿下无聊,就经常让玉堂翰注读古书。一天兼春秋在读《鲁仲连传》时,殿下睡着了。但是一听到:‘而母,婢也’,就蹶然而坐,以手拍地,很生气的样子。”
姑子们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