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掛在胸前，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不過俺說白石君，你小子雖然囉嗦的，但還真是一點威脅也沒有啊，一般不是都會說出『再不聽俺的話，下次受傷就別再找俺了』之類的話嗎？」

「木下君如果聽那樣的話才肯遵照醫囑的話，下回在下也可以照著說的。」白石無奈地道：「不過看木下君這個個性，只怕是一輩子都不會聽話吧？」

「哈哈哈，看白石君這種個性，只怕一輩子也說不出那種話吧？」木下大力地用那隻沒斷的手臂用力拍了拍白石，然後往隊士通鋪走去。

「真是的，啊，請小心。」白石嘆了一口氣，正要轉身返回醫務室時，一人迎面向他倒了過來，他忙將那人扶住。當白石見到倒下的人的面孔，臉色一變。「山……山本大人？」

「山本大人，這是？」本來要將山本覺馬送到屯所外的土方也上前關心道。

「抱歉，是我失禮了。」覺馬扶著頭直起身，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在堺町門前的一戰時，被流彈傷了之後，偶爾會像這樣，一會兒就好了。」

「這可怎麼行？白石，扶山本大人去醫務室，為他看一看。」土方這樣命令道，見白石應承，便向覺馬行個禮道：「佐久間大人的孩子我就帶下去安排了，山本大人身體不適的話可暫時在醫務室休息一會兒，可需要晚些在下叫頂轎子送大人回黑谷？」

「休息一會兒便可，不用太麻煩了。」山本覺馬在白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回道：「在下已經叨擾許久，土方先生還有事要忙請自便吧，若有需要，我會請白石君幫忙的。」

「如此，在下便先告退了。」土方用眼神朝白石示了意後，又向門番交代了些事，才帶著三浦啟之助往內院走去。

◎◎◎◎

「多謝了，白石君。」覺馬被白石扶著來到位於前庭角落的醫務室內，他對這個即使千萬個不願意，還是用最輕柔的動作將他這位「病人」扶過來的隊醫笑了笑：「白石君看來深受土方先生信賴和重用。」

「在下只是盡自己本份而已。」白石不敢與對方的眼睛相對。

「不過……」覺馬看著眼前的人，突然沉聲道：「一個長州人，在新選組裡有何企圖？」

「山本大人說笑了，在下出身於長崎，雖然離長州是近了些，但並非長州人。」從門口到醫務室這段路上，白石早就暗自做好準備，這句話回得冷靜。

「在下與你的父親，清水宗一郎相識。」一句話便打碎了他的偽裝，山本覺馬原本明亮的雙眼雖然如今看起來有些渾濁，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眼神卻依然銳利。「在江戶時，你父親曾經來過象山塾幾次，雖然沒有深交，但對於臉的印象可沒有那麼薄弱。」

「原來是山本大人告訴山南先生的嗎？」白石總算知道為何山南敬助發現他的身份時，叫得出他的本姓。白石抬起頭來，這次以正眼迎向對方：「但那又如何呢？雖然確實是隱瞞了出身，但在下只是想要待在新選組裡而已。」

「我卻不以為寅之助的學生動機如此單純。」覺馬嘆了口氣道：「如果你一心想的是為寅之助報仇，勸你暫時放棄那樣的念頭。這個幕府有朝一日會垮下，但是現在的長州已經殘破不堪，大戰時又損失了那麼多的英才，是不可能辦到的，盲目躁進只會毀了自己。休養生息才是正確之道。」

「聽聞會津藩藩主有家訓，對德川家要絕對盡忠。」白石露出一個奇怪的神情問道：「山本大人身為會津人，在新選組裡說這種話可以嗎？」

「這是站在寅之助好友的立場，對他弟子的勸告。」想起已故的好友，覺馬的眼神中也不免充滿了懷念，他收起了嚴肅的神情道：「雖然還不知道你到底在盤算著什麼，看在寅之助的情份上，可以暫時幫你瞞著，盼你好自為之。」

「山本大人的話，我明白。」白石仍沒有正面回應。

「如此甚好，我也休息得夠了，是時候回去了。」覺馬正要站起，眼前卻突然一片模糊，重心不穩之下又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