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了？”见孟琢忽然不动，孟怀瑜一怔——不是染了什么病吧？他的手还没覆上孟琢的额头，便见孟琢瘪了瘪嘴，带着无限委屈道：“哥，我要吃那个。”

孟怀瑜：“……好。”他把孟琢指定的那串糖葫芦递给他。

孟琢继续委委屈屈：“哥……你知道迷津吗？”

这问题问得实在是没水平，孟怀瑜诧异道：“怎么，你莫不是去迷津晃了一圈吧？”

本是一句玩笑话，谁知孟琢竟然点头道：“嗯。”

孟怀瑜：“……”

孟琢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颠三倒四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孟怀瑜皱着眉头，有些惊愕地得出结论道：“也就是说，宋斜阳是迷津的人，还把泊如也带进去了？”

孟琢尚且不知那个宋斜阳其实便是扶卿，一串酸甜的糖葫芦下肚，孟琢终于恢复了精神，急匆匆地点头道：“魏止会有危险吧？宋……斜阳，他说有话对魏止说，我要去救他出来！哥，你叫上人，和我一起去吧！”

孟怀瑜：“……”

自家这个弟弟，实在是很会败家坑大哥。

重伤号姜离在不知不觉间浪费掉余晚舟视若性命的三颗宝贝丹药后，终于悠悠转醒。

一睁开眼，便瞧见了捧着空瓶子痛心疾首的余晚舟以及满脸忧虑、一副仿佛他下一刻就要咽气升天的模样的魏止。

“先生，你怎么样？”魏止小心翼翼道，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掠过方才余晚舟的话。

“晚舟又跟你胡说什么了。”姜离横了一眼满脸心虚的余晚舟，宽慰道，“他惯常喜欢杞人忧天，不必担心。”

魏止的目光落到姜离脸上，落到那双眼睛里。仍然是黑得透彻，只是他总感觉，那里总有看似淡薄实则浓厚的雾气笼罩，隔绝了外界，永恒地把自己封闭在孤身一人的夜里。

魏止一阵难过，却不忍表露出来，只是笑道：“余大夫只说了先生的病情，让我放心。先生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他有满腔的话想对姜离说，却全然不知如何开口——是问三年前扶卿给你说了什么，还是这三年你在迷津过得怎么样？

哪一个问题都要触碰姜离的伤疤——即使姜离从容温和，一如往昔。他原不是多么热络会说话的人，当下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直努力地弯起眉眼和嘴角，笨拙地寻找着话题。

余晚舟：“……”

这孩子怕是读书读傻了吧。

而姜离也有心事，笑容虽然发自内心，总是不那么畅快。明明是久别重逢，两人竟然活脱脱上演了一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送别场景。

受不了这沉重得宛如出殡的气氛，余晚舟赶紧活跃气氛道：“吃什么吃！他这样的，饿不死他就算好了！我说你们两个久别重逢……”

余晚舟自己絮絮叨叨半晌，自以为活跃气氛劳苦功高，谁知却听到旁边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低声絮语。

魏止低声叮嘱道：“先生，你好好休息，我不会乱来，你千万别担心。听余大夫的话，不要逞强，我不会如别人的意的，先生只要养好身体，剩下的都交给我了……”

一人坐卧，一人叮咛，目光皆是柔和，眉眼皆是含笑，连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漾满了春光，然而这样美好的场景也没有打动余某人那颗冷漠无情的心。

“行了，别嘱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媳妇呢。”余晚舟语气酸溜溜的，把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

姜离淡淡地瞥过去。

余晚舟糟心地闭了嘴，自动忽略魏止恋恋不舍的再度叮嘱，欣赏起外面的暮色来。

落日如血。

又是一天了。

魏止坐在院子里对着下沉的夕阳出了会儿神，忽然想起了黎尘。

想起黎尘藏在袖中的手臂。想起黎尘的指引。想起黎尘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破绽。

——这么多巧合，他要是还猜不出来，可以去倒倒脑子里的水了。只是与姜离重逢悲喜交加，他一时把这件不那么重要的事忘了，然而现在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