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人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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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辫绾起裹入兜帽，两个玄色身影自陆府后墙翻出，没入沉沉夜色。浮云遮月，城楼上的军士还在打盹儿，两人足尖轻点，翻飞于深巷屋瓦之间，不肖片刻，便已身处于宅。

衣袂轻旋，一人如一片落花般旋身飘落，而另一人尚在屋顶畏畏缩缩，而后脚下一滑随着几片瓦一块儿掉了下来。

陆绎眼疾手快，二人轻巧落地，齐齐往远处城楼上瞥了一眼，似是没有惊动旁人。

他眼色不善，如墨的瞳仁仿佛融了夜色，深不可测。

生怕陆绎出言责她练功偷懒，今夏抢先夺了话茬：“近日……忙，太忙了……嘿嘿。”

今夏站地，一不小心又落了把柄，忙往上蒙了蒙滑落的面巾，嘿嘿嘿地打岔，“大人，我觉得我们不像是来查案的，倒像是……私奔……”今夏一边说着，露出的眉梢眼角都乐出了一朵花。

陆绎颇为无语地睨了她一眼，先行动了步子，“你说的那面墙在何处？”

“大人随我来，卑职给您带路。”今夏恭恭敬敬地伸手一示，颠儿颠儿地跟在他身后。

九曲十八绕，他们似乎回到了原处。这园子她虽来过一次，可占地颇大又黑灯瞎火的，一时也晕头转向，又碍于脸面不敢明说，只好带着陆绎在这院子里继续瞎转悠。

没过多久，她的缓兵之计便露了怯——

“是谁说自己夜里头辨得清方向的？”陆绎云淡风轻道。

“大人，我真认得路……就在前面，快到了、快到了……”今夏干笑，企图死撑到底，继续推着他往前，却发觉陆绎已稳稳站住。

“你说的墙，可是这面？”陆绎朝右手边挑眉。

闻言，今夏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片漆黑。目力不及他，遂眯着眼试探地走近，摸了摸砖贴，又探了探院内的陈设，回首冲他竖大拇指，“大人好眼力，就是这个！”

二人近身蹲下，借着时隐时现的月色查看剥落的墙皮。陆绎从墙缝中拾出一块碎片，“说说袁捕快是如何得知人在此处的。”

今夏拾了地上的一块碎砖，将它递过去，“大人手上的和这砖上的黑迹都是泥炭，这玩意儿又不是寻常糊墙所用。”

“还有呢？”

今夏起身旋至月门侧，用手丈量着墙体的厚度，“大人再看这堵墙，明显较之前我们路过的那些要厚上三寸，且米家夫人失踪那时节这小厨房正在修整，若想在此藏个人，方便得不能再方便了。”

陆绎不忍打扰她眉飞色舞的模样，便由着她吧嗒吧嗒说下去。

“若是藏了人，日子久了难免有人闻出来，所以我猜墙里除了泥炭，一定还裹了油布之类。不过二十年了油布肯定早没了，只剩下泥炭。”随后，她摸到墙角，将陶缸轻敲了几声，“这缸子里装的都是泔食，想来也能遮盖些许。不过……”今夏还有些疑问，复望向那面墙。

尚在说话间，屋檐滚过几声闷雷，大雨又纷纷而至，干涸的九曲水道须臾之间便积了浅浅水洼。

夜行打扮不便携带雨具，二人遂冒雨就近寻了间小亭。

雨声飒飒，今夏摘下兜帽和遮面，扶栏稍稍探出身去，感受着丝丝水汽扑在面上的轻柔。四下虽看不清葱郁的野木，但雨水混合青草泥土的清新感倒是分明令人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她伸手掬了一把飞檐下方滴落的珠链，陆绎看着她影影绰绰的身形，仅施施然撩袍，凭阑坐下。他微偏视线，望向雨帘，又像是望着雨帘背后，脑中闪现的是他和今夏一同度过的多少个雨夜……

“这雨不会下一晚上吧……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阴森森的宅子里祭鬼了？”今夏没由来的道了一句。

“你一公门中人还信这鬼神之说。”

今夏冲他呲牙，一口排贝在一片黑黯里白晃晃的，“我刚被领出堂子那会儿，我娘为了叫我早些回家，说雨夜里会有溺死的冤魂上街索命，我当时还真信了邪，一头就躲被子里……现下想起，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