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又是叹他的才学品行，总之，这世间一切美好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这位嵇中散大人，却也未必形容得尽。

“也真是天作之合，这位嵇康仙家，竟娶了位皇室公主。”卞琬亦道，“听说嵇康祖籍原是沛国人，还是沛王有眼光，一眼就相中了这个才华出众、相貌非凡、人品超群的仙家，于是做主将孙女长乐亭主许给了他，虽然门户并不相当，却也是一桩美谈。”

“真不错，果然只有嵇康大人才配得上长乐亭主。”卞湘居然一个劲儿夸长乐亭主，反倒让卞琬觉得不可思议：她居然对貌若仙人的嵇康大人不感冒，反而对嵇康大人的妻子那么喜爱。

“可当他们这桩婚约遍布天下的时候，不知有多少非他不嫁的少女闻之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呢。”卞琬笑道。

卞湘打了个寒颤，笑道：“太可怕了。看来嫁给一个太多女子都喜欢的人，压力挺大的。”

“就是呀，当年耳边也隐隐飘进些传闻，或有说是这位公主倒追的中散大人，或有说中散大人对这位公主感情淡漠，却都没有实际的证据。反倒是听说公主一心随嵇康大人在云台山归隐，做了神仙眷侣，哪里顾得上人间的流言蜚语？”

“哈哈，由此想来，那些流言，不过是因为嫉妒长乐亭主的女子实在太多，遂生出些酸话儿来，好抚平她们的春心罢！&a;a;lt;br/&a;a;gt;”卞湘对这些女孩子的小心思倒感同身受，只是又为她们感到不值。

“不过，嵇康大人的志向远不在此，据说他幼时即立下宏志，越名教而任自然，追求古音，质朴无华。别的名士公子都涂脂抹粉、附庸风雅，唯独这个嵇康仙家生性顽劣、不修边幅，却仍是一副绝美容颜。更有，他虽才貌一流，却绝不是轻浮放荡之人，娶了长乐亭主后，便再也没有听说他跟谁家的女子有任何风流绯闻。”

卞琬徐徐说来。她自幼博学，又随着父亲游历，故而见多识广。

“嗯，这样听来，嵇康大人的人品倒真真不错。”饶是这样，卞湘仍旧自顾自把玩亭子边的一株瘦梅，对中散大夫抬不起兴趣。

只见长乐亭主下车来，扶着丈夫的手，牵着一儿一女在亭子里小憩。

嵇康亦搀着妻子，与她并肩依偎着，一副怜爱样子。

周围女子见状，议论纷纷，更有甚者，窃窃说道：“不就是个亭主么？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我看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室宗亲，缠着中散大夫。”

“中散大夫的志向是不慕权贵、隐居山林，怎么会娶一个皇室女子呢？他们根本就合不来啊？”

“你还别说，在咱们大魏，诸侯王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被幽囚的傀儡罢了。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嗣王之女，哪里配嫁给我们叔夜。”

长乐亭主分明听见了这些风言风语，显然嵇康也听见了。他握住曹馥的手，对妻子轻声说道：“别理她们。”

那坚定而又温柔款款的眼神，像是在说，我们的感情，与旁人无关。

长乐亭主亦笑着，抱起粉雕玉琢的小女儿，嵇康宛如一个孩童般逗女儿乐，哪里还像一个仙人呢？分明只是凡俗的一个父亲罢了。不过此时身为人父的嵇康，却远比少负盛名时的叔夜仙家更加和蔼可亲。

长乐亭主见了卞湘，招呼道：“卞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卞湘与阿姊卞琬都走了过去，笑道：“上次还多谢公主的恩德。不知公主是否也住在京城？”

长乐亭主望了一眼嵇康，说道：“我和嵇康商量了，先暂住在京城中的馆驿，等这回事了了，便搬回云台山。”

长乐亭主虽然知书达礼，却直呼丈夫嵇康之名，显得那样亲切。

嵇康亦开口说道：“柔蕙虽然是贵为公主，但与我一样，在山中教养这两个孩子，无忧无虑，此生之愿足矣！”

小儿子嵇绍亦坑坑巴巴地说道：“父亲所言甚是。如今奸臣当道，咱们宁可归隐也不助纣为虐！”

长乐亭主嗔怒道：“胡说什么？”说着便要打嵇绍。又对卞湘她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