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昭轻轻地在子慕的手心中勾了勾，问道：“方才想同我说什么？”

“啊？”子慕忘记了本来要说的事，倒是新又想起来一件别的，道：“哦，我刚想问，你事先来这，不是想维护灵明，而是…”

“是。我本想在上界来人之前让他自己想通，兴许，能减轻点刑罚。”灵昭有些惋惜道：“不过我还是没能够救他。”

子慕将灵昭揽入怀中，摸着她的头笑道：“看不出我的小家伙还挺厉害。我之前是总想着救人，你倒好，居然想救神。”

“人自私，不把人当人。神自私，不把人当人，也不把神当神。其实，当神是真的很累啊。”灵昭眯着眼睛，作出一副很疲惫的模样，在子慕肩上微蹭了蹭，讨了一个落在额头上的吻。

“而且人能休息，神好像不行诶。一旦上了神簿，就在一个无比巨大却又万分细致的吓人的运转体系之内。就算不想动，也会被逼着不停地参与进来。偷工减料是有，撒手不干可难。人有困难可以求助神，找神帮忙分担。那神有困难为什么不可以也相互帮助一下？谁都有困难的时候嘛。”

子慕拍了拍她的背，没急着回应。

“如果，我是说如果，很久之前，辜文的神庙被砸的时候有同僚开导他一下…”灵昭摇摇头，“也不对，或许还要更早一些，早在他第一天成神的时候，有同僚告诉他如果有困难可以取寻求谁的帮助…总之…”她觉得自己有些难以言明心中所想，叹了一声：“我不是特别想要保护他的意思，也不是觉得他随意挪用人的生命力是对的。”

子慕还是没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灵昭叹道：“我只是觉得，他不是个例。神那么多，神簿几千页呢。要是能够相互帮一帮，会好很多。”

子慕道：“金身之下，应是永恒的善心。他的善心未恒，早已经变质，帮是没用的。”

“所以我才觉得要趁早些时候提出可以帮他。我总觉得，冷漠并不是一件好事。其实，若是没有慕姐姐帮我，我也是修不得神通的。我哥素来只会说那些大道理，什么‘人间苦处，不亲自尝一遍，哪里有感同身受？连苦都吃不下，还想着什么神通广大？’”灵昭摊了摊手道：“可是你就不一样，你不仅说，还带着我一样样去感受。我觉得我很幸运，也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这份幸运，其实并不该独吞的。如果大家都愿意互帮互助，上界和众多尘世都会更好的。也不至于，修改神簿，只有父神、母神和水神上善三位参与其中。若是能够多些神祇自愿站出来，大家都出点力，代价均分下来，也不至于需要献上生命。”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决定？”子慕觉得灵昭真正想说的，并不在此。

“神拥有的力量不仅可以用来保护更多的人，也可以用来保护神自身。我们相信自己的力量，前提是相信我们自己。对，我做出了决定，我要做一个帮神的神。”灵昭坚定道：“神渡众生，我便来渡神。”

紧接着，又十分忐忑道：“慕姐姐觉得，怎么样？”

其实子慕之前总觉得，她将小家伙带偏了，多管闲事有时候真的不好。可是就方才所言，很多事情并不闲，而且小家伙似乎不以此为麻烦。

况且比起冷漠，三界确实更需要善意。

“我觉得挺好的。”子慕一开口就是先肯定，之后才提出疑问：“不过，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

“不是你说让我好好想想要做个怎样的神吗？帮助下界的神祇已经够多了，可是大家总是在机械地执行着神簿的要求，我觉得不太好。”灵昭从子慕怀中起来，与她并肩而立，张开手指，透过指间的缝隙看着香烟袅袅升起，道：“就像父神和母神在下界没有任何一尊神像，他们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确切的记载。但是如果没有他们，现在不知道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会变成什么样子。神钻空子，下界信仰崩塌，人神的界限模糊，妖魔鬼怪趁乱出来。”

子慕道：“看来你最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