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了山谷,进入旷野,山幕一退,倏然群星密布在车窗。
即使有绢布挡着,点点光华幽幽闪烁。
见任播芳痴望车外,贺兰璟拉开了绢布车帘。
“你喜欢星空天象,可知哪里能看到最美的星空?是在北地的草原。那里的天空很低,躺在草地,伸手一掬,满天的星河仿佛尽在掌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在何夕何年......”
浪漫的话从贺兰璟的嘴里说出来,在任播芳听来,却是刺耳的噪音。
她阖目不理。
忽听车外有人惊道:“流星!”
任播芳应声回头拉开车帘,顿时惊住。
自遥远的深处,明亮的火点拖着长尾划破了夜幕,一条条笔直地星落,汇集成细密的光雨穿空擦亮了南天。
星落时,万物似在静止。
唯显流星壮丽。
最后的长尾消失。
耳际渐入马儿嘶嘶低鸣。
黑甲骁骑军纪严明,即便心中惊涛迭起,暗自惊疑流星究竟预示什么,表面端正了身姿,听从贺兰璟号令继续策马前行。
贺兰璟靠近任播芳身侧,见她欲往里坐,眸色一深,按住她的肩。
任播芳被烫似地搡开他的手,却未能推开大掌。
“我上次得你勘破天象襄助除了田千秋,这次的流星是何预兆?”
任播芳淡淡地说:“天象是王权贵戚行事的借口,对寰宇万年来说,流星是天上的星星寿命到了,好巧不巧落在了长安附近,没什么预兆。”
贺兰璟注视了她许久,松开对她的钳制。
此后,一路上两人各自想着心事,贺兰璟的视线屡次有意或无意投向她,只瞥见她蹙了眉的侧颜。
直到抵达贺兰璟的府邸。
任播芳透过车帘,看见灯火映照的乌头门,视线再往上是“贺兰府”黑底朱漆匾额,呼吸都似漏跳了几拍。
马车入乌头门,沿着砖石铺就的路,穿过层层廊院,驶入内宅,停在后宅一处寂静的庭院。
贺兰璟见任播芳细细观察马车所过之处,似是记路线,抿唇冷笑。
“你想逃走?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金丝雀进来,就没有飞出去的道理。”
任播芳攥紧了绢帘,懒得跟他玩怄气吐血的口头文字游戏。
贺兰璟跳下马车,等了一阵,见她没有下车的意思,招招手,两个健壮的婆子快步走上前来。
“请夫人下车,否则别怪老身力气使得大了些。”
任播芳心一横,慢吞吞下了马车,但见环廊曲阁,假山清池,甚为清幽。
廊下琉璃宫灯丝绦低垂,溢出五光十色的夏夜风情。
两个婆子领她到一间阔屋,房栊户牖透着古雅厚重的底子。门内玳瑁帘帷半垂,蓬莱山水夹缬六扇锦屏风隔开了厅室和内室。
素木不髹漆的案几上放置了香炉,佛手柑香充盈了整间屋子。方桌摆了一些吃食果子,任播芳劳累一日,也不客气,就着侍女奉的金盘盥洗素手,拿了桃子、樱桃、香瓜吃起来。
不多会儿,笑面虎似的管事婆子领了几个绿绸侍女请她去净室沐浴更衣。
任播芳吃罢了果子,牙签串起了樱桃和蜜瓜条,做成兔子、鸭子的形状,自顾自耍起了乐子。那婆子好话狠话说干了嘴,她恍若未闻。
婆子黑了脸:“娘子不要不识抬举!这间屋子郎君哪里允许旁人进来?!那边几个院子的娇花弱柳使尽了本事,连门都进不来。”
任播芳只觉好笑,贺兰璟的恩宠赏给了谁,跟她有什么关系?他不会以为内宅妇人争宠的妒忌跟她有关系?!
若是这样想,他的脑子多半被快要入伏的热浪煮了。
婆子见她软硬不吃,脸皮一耷拉,让侍女看住任播芳,甩了袖子,找隔间书房的贺兰璟告状去了。
门外响起脚步。
贺兰璟提了袍子,一进屋径自坐在任播芳身旁。
见她有兴致玩乐,举起一只水果串的兔子端详,不觉唇边浮出一抹笑意,不悦化作柔和温语。
“这屋子怎么有股子馊味?”
第74章 情之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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