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却发现人潮都往一个固定的方向涌动。

“看热闹吗？”子慕问道。

“你喜欢看热闹？”灵昭印象中，子慕虽然素来是个心软的神，但是似乎并不喜欢扎人堆。

子慕当然不喜欢看热闹，但是她也总不能直接说，因为她以前和八方天师以前打字牌总是输，所以想看他们八个人任意谁的洋相。

子慕没说话，用她的大眼睛看着灵昭。

灵昭嘴上还没想好怎么说，身体反应却先一步诚实地往八方天师所在的神宫走去。

乾坤、艮兑、坎离、巽震，每两方天师共处一个神宫，但是各自拥有一个神龛。四大神宫按纵向渐进式排列，这次众人集聚的地方在乾坤二师的神宫。

纷纷议论顺着风飘入子慕和灵昭的耳中。

“这个人可真傻啊，年年过来求，年年都不应。”

“可不是，自己闯了祸，结果亲哥哥为了救他成了植物人。不再病院里献殷勤，倒是跑来神庙求心安。”

“也不尽然吧，他连续来了十年了，说不定是真的心中愧疚。”

“所以呢？心中愧疚植物人就可以醒来了？连续来十年神就可以现世了？”

“不是吧不是吧？还有人坚定地相信神的存在啊？这不就是…”

忽地一阵电闪雷鸣，没有任何预兆的，大雨倾盆而下。子慕同灵昭站在檐下，没有被淋到。倒是方才那些大声议论的人，全都变成了落汤鸡。

子慕微抿着嘴笑，乾方天师方不息还是这么暴脾气。

“笑什么？”灵昭弯着唇角问道。

“笑世人管太多，想太远，说太过。”子慕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将其别到耳后去，“管好自己就是，别人或信或不信，或是为救赎或是为逃避，睁一只眼睛看着就好。”

灵昭觉得乾方天师方不息之所以降雨，也不全然是因为这些人议论坤方天师方载物的信徒。她道：“隐约听到方才人群中有人质疑神的存在。”

子慕颇为玩味地看着她：“嗯哼，灵老板怎么想的呢？”

灵昭看向乾坤二师的神龛，那里面的神像和他们本尊在尚为凡人之时，虽然气质不同，但是气质倒是一模一样。她答非所问道：“人和神最初时应该没什么分别。”

“神在人们最深的祈愿中，也在世人最无知的嘲讽中。”子慕也牛头不对马嘴地接道：“神看得见。”

灵昭想起，她们二人因为年龄差很大，所以从前对话靠彼此的阅历和理解基本上都“歪曲”了对方的意思。不过，虽然是各说各说的，却依旧能够聊到一起。

但是现在她不想再那样了，她希望和子慕“对”话。

“可惜人看不见。”灵昭模仿着子慕的句式，“神在人们最浓的愿望处，也在人们最不相信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