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西内苑水榭。
半圈草木华滋,半圈波光盈盈,临湖的风吹进殿内,消解了暑气,一缓任播芳的苦夏孕吐。
李广真随意插了一枚朱钗,歪靠在冬暖夏凉的玉石榻,露出白赤赤的胸脯。轻纱贴在起伏的身躯曲线,薄而不透,若是男子见了定会浮想联翩。
任播芳面上淡淡,守着臣民对公主的礼节,心里想着自己的好阿兄虽是敞亮鲁直的性子,偏生喜欢阿渚这个妖精。
李广真打量阿湲,见她松垂发髻,抹了发油,不带一丝碎发。
一身淡黄的苎麻衫子,极素雅的妆饰,只是白皙肌肤掩不了气血两亏的黄气。
李广真改让宫人端来一碗粳米做的方糕,用羊奶煮开,做成奶糕糊。
任播芳汤匙搅着奶糊,手指拂过碗沿儿,心不在焉似的沉思。猛听到李广真在上轻叹。
“贺兰璟势大,我那个弟弟穿了龙袍,只知道享乐,压根指望不上。阿腾去了姚州也有一年多了,该让他回来了。”
哐啷——
任播芳手里的白瓷汤匙滑到了花砖地面。
因是夏季,李广真的寝宫撤去了显热的地毯,殿内只在坐榻附近铺设竹编的棉席地垫,瓷勺装在坚硬的花砖,碎成几截。
小内侍赶忙收拾干净了。
李广真扫了殿内侍立的内侍、宫人,让他们退下了,只留贴身侍女白檀。
塔拉本想留下,任播芳使了一个“不可造次”的眼色,让她留在水榭旁的小亭候着。
殿内空下来,窗外蝉鸣呱噪,扰得任播芳心里好一顿烦闷。
李广真又说了一席话,好像本来清凉的殿内腾起了闷气,直往任播芳毛孔里钻。
“尊翁作为随军司马,经常随都督巡视辖地边军,做的不是轻松事。姚州地处高原,那地儿待久了,总觉得心力不济,前些日子找了老郎中看了,尊翁血气不足,不适应高原的气候,应回中原休养。阿腾往吏部打了调任的公文,前些日子,正巧有一位左谏议大夫致仕了,我就推荐尊翁补这个空缺。”
任播芳斯斯文文立起身来,朝李广真客气作揖,改用敬称。
“殿下,您把我阿兄当做什么人呢?”
李广真摇着缂丝扇,沉吟了片刻,开口说:“与你直说了罢,这次阿腾回来,我想着让他做驸马。”
任播芳问:“我阿耶回来,是您的主意,还是我阿兄的主意?”
李广真皱眉:“阿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任播芳坐回了玉石凳,胳膊搭在桌沿儿,找了个依靠,才吐了口气,缓缓地说。
“殿下,您不想嫁到吐谷浑,我也不想阿兄作挡箭牌,阿耶陷入您跟贺兰璟的冲突。”
李广真坐起,缂丝扇拍在榻上,脸上起了怒容。
“阿湲,你这话好没道理?怎么听着我在害他们,我那么爱阿腾,怎会.....”她边说,边滴落几颗莹亮的泪珠,好似任播芳的质疑是对她莫大的冤枉。
若是旁人,因了李广真的身份和美人垂泪会觉得心虚。可是任播芳被乌七八糟的事磨砺得久了,眼泪这东西对她没用。
“阿渚,明人不说暗话,你我见面不多,彼此什么人心里都是明镜一般,不必弄这些虚套了。”
此言一出,李广真深蹙蛾眉,拿了帕子擦了泪,转而带了几分笑意。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我,我倒想知道为什么?”
话都提到这份上了,任播芳没在绕圈子,把话挑明了。
“阿渚,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不简单。可我没想到将腾陷得这么深,你叫他做什么,他就乖乖听话。叫他去姚州替你操练游弈军,及第次日,他尚未同阿娘告别,就二话不说赴了姚州。现在你让他回来,他应该已在路上了。”
李广真仍是笑模样:“那么你是嫉妒我吗?抢了你的好阿兄?我对他只有真心。”
任播芳摇头:“我们一家人在太乙山过惯了太平日子,不懂朝堂的尔虞我诈,做事都是一个锤子一个坑,踏踏实实。如今你让我阿兄和阿耶与你一起蹚浑水,风
第72章 是走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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