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不觉得，这宁王妃和我们阿春长得有几分相像？”

“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

“阿春，你说你这样貌，会不会被宁王瞧上？”

“求姐姐们饶了我吧，可别再打趣我了。”

我好奇她们口中那长得像我的小宫女是如何，于是小心翼翼地朝外探出身想一看究竟，不料正好与她们打了照面。

几人见是我，皆先受惊一般对视一眼，方苦着脸趋上前来行礼：“给王妃请安。”

乍然看去，我只注意到其中一人，她面色苍白却少惧意，细看之下，才发觉她的眉眼当真与我有□□分相似。那双眼此刻正定定地望向自己，眼神机警得如同一只将要踏冰过河的狐狸。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只好这样问。

几人互看两眼自觉答不上来，我看她们请罪也是硬着头皮不大情愿道：“奴婢们失言了，请王妃恕罪。”

也知道失言，适才聊的时候怎么不收敛些？我在心里暗自嘟囔，虽说不至于令我恼怒，但必要的敲打与震慑也不能舍。于是我面上不动声色地轻声呵斥：“宫闱之内，怎能妄论主子？”

她们皆垂着头缄默不语，须臾，终于有一人小心几步上前，“听闻王妃素来和善，此番必不会和奴婢们计较的。”那小宫女声音不大，咬字却清楚明白，保持恭敬却也不卑不亢。

这般风度倒是让我折服了一瞬，不由对她高看几分。所以我在片刻后才晃过神来：“你叫什么名字？”

她依言回答：“祈春。”

“祈春。”我重复着这二字点点头，也不愿太咄咄逼人，颔首思考过后又出言道：“在宫里说话，需得注意分寸。”

几人诺诺应下，便也罢了。

而后，不知不觉竟晃到一处荒凉地。四下生着一丛丛杂草，是一副许久无人踏足之象。抬头望去，牌匾上赫然便是“长明宫”三个大字，不由呆住，我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有宫人从内急行而出，口中念叨着“晦气之地”，我心念一动，待人走远后，悄悄溜了进去。

院内显现出些许阴沉旧态，从柱子里散发出的腐木气，和着檐下风铃的铜腥气钻入鼻中，刺得我不由皱紧了眉。

隐约见滴着水珠的檐下坐着一人，看去形容就同现世鬼魅一样，身上的衣物被风扫过空荡荡的，几缕乱发披下来挡住了枯黄的脸。

听到我走近的动静后，她缓缓抬首，露出一双深抠的眼，神情犹如垂垂老妪。

郝司司。我无声地喊出她名字。

记忆里，那曾经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无法无天的郝司司，如今却似消磨了所有风姿，变得痴痴呆呆。

“我不是让你逃的吗……”

那双眼中本是平静无波一潭湖泊，却在听到我的话后却荡起涟漪、又凝成冰，泛起冷铁般的锋芒，似同一柄双面都磨得飞快的利刃，透血肉如透尘泥，在她抬头的一瞬便洞穿了我的胸膛。

“啊——”

碎瓷一样尖利的音，如濒死前最后一声呐喊，生生撕开这方天地。

她尖叫着，朝我扑来。恶臭与她一道扑来，我感到胃袋沉重，口中发苦。

踉跄几步慌忙退出院内，郝司司并未出来，我方拍着胸口平复下来。身后又有脚步声渐渐逼近。

“谁？”我转头。

下一秒，官靴踏地，湖色衣袂带着秋意入眼，行礼间，声如同罄玉相碰：“给王妃请安。”

我认出了对方，竟是曾经替蔚久把出喜脉的那位年轻太医，他面目未改，是以我能一眼认出，“隐大人？”

他似无心与我叙旧，连规矩都罔顾开口便是森严发问：“不知王妃何故在此？”

“我……来看一位故人。”沉默片刻，我才问，“你呢？”

“自然是奉命给这里的人医病，倒是王妃，还能记得宫里的故人，实属难得。”他这话说得意味不明。 br />

我没琢磨出味儿来，到底是挖苦呢还是真心夸赞呢，便带了几分不满的探究，望向他双眼。他却没再搭理我，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