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了,总能听见镣链清脆的撞击声,于耳边反复折荡。
黑暗中那些我厌恶至极的脸庞、扭曲的脸庞,她们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笑,每一声尖锐的笑声都在嘲笑我的卑微。
我吃力地想要逃避,只隐隐约约看见有一把利刃,将过去万事刺穿,划开一片血色的浊雾。
我知道,这是梦。噩梦。
……
我于夜里醒转,侧卧在床上发了好一忽儿愣。
起初视野是一片灰暗,后来就有侍婢慢慢踱进屋,点亮了烛火焚起了炉香,又退出去。都是些从前未曾见过的生疏面孔。
关门声响起后,我才重新闭上眼。长久的寂静之中反而难以入眠,我于是探出手去拨弄那跳跃的烛火,火苗高蹿直朝我指上舔去,炽烈滚烫又无比熟悉的疼痛,从指尖一下子传递到了心里。
“收拾出一间屋子来,离我院子近些。”
我依稀记得当时柠生是这样吩咐下去的。
而后便有两个侍女来将我带走,她们围着我,一时想不出合适的称呼,只得从权道:“主子,请随奴婢们来吧。”
“你们莫要唤我主子。”我说拧紧眉头冷冷道,“我与你们宁王并无瓜葛。”
可看她们的表情显然是不信,各扶了我一只臂膊,引我来到此处。
此后数日并无大事,我终日闭门不出,也很少再见到其他的人。倒是小小,被柠生安排来了我身旁伺候,我也依旧对她视犹不见。
竟日里无事可做写几笔字、读两句书,倒也落得好几日清净。
柠生稍稍得空便会来院里看我,大多时候要呆上小半日,有时候也走得十分匆忙。而我总捧着书蜷缩在毯子里,兀自发着呆,连与他目光交集片刻也无。他亦不勉强我,只是静静坐在桌旁翻看繁琐文书,都是些本该由檀生批阅的奏折,他却时常代劳。
夜里一灯如豆,倒映在他的侧脸上,睫毛和鼻梁一道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的半面脸颊被晦暗光影剪切得精致无匹。我便总要想起以前冬天时,他悄悄来未坤宫陪我下棋的场景。同样是烛火一盏,却是全然不同两种心境。
某日,正值窗外云淡风轻、晴丝袅绕。
我如往常般用过午膳,坐在窗边便觉困意袭来,半梦半醒间却忽被一阵啼哭声吵醒的。
睁眼正迷惑,就见柠生抱进来个孩子,对我说:“这是你阿姐的孩子。”
闻言我半晌失语,好一会傻不愣登地张着嘴:“你……说什么?”
“他被发现的时候已经饿了许久,我让乳娘好生照顾了两日,才敢抱来见你。”柠生解释说。
我连忙伸手将小团子捞入怀中。两岁大的小孩睡得正熟,粉嫩小脸煞是可爱。心中不觉是激冷一疼——他如今已是无爹无娘的可怜孩儿。
柠生道:“这孩子本名弥歌,我听着不大顺耳,替他换个名吧。”旋即坐到桌边作沉吟状,继而扯过一张纸来,取笔在纸上端端正正写下两字,递给我瞧。
世安。
“仲长世安,愿他一世长安。”
一滴眼泪,忽然就落在了他递来的纸上,便再也按捺不住,紧紧抱住怀里的小人。胸腔里那种无处宣泄的感觉,着实难受。
我的阿姐,她这一生都过得那样不如意。从小爹娘的心就偏在了我这一头,但凡碰上什么稀奇玩意都会先送到我手上,只有我玩腻了才会轮得到阿姐。若是我犯错,替我受罚的也是阿姐,因为这是“当姐姐的没管好妹妹”的缘故。
后来即便她嫁给槐王当了侧妃,也依旧不受重视,她的第一个孩子付念,就是在初冬极寒的雪夜里没的。没有人知道,那夜付念明明病得极重,却为何始终无人通报也无人求医,或许只有阿姐自己知道。
最后阿姐死在了我面前,和她肚里的孩子一起,那一幕我永远都无法忘掉,冰冷如利刃在记忆中生出实质,斜斜切割进肌肤……
蓦地从旧事中收回神思,才惊觉自己又发了很久的呆。
眼前烛火愈发暗沉。
我瞧着它,
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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