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眼“孺子不可教”。

“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你还指望着他能以正妻之位求取你吗？痴心妄想。”他如是说。

我迟疑不已，却仍咬牙道：“他……会的。”

“好啊，那我们拭目以待。”

确实是给我落了个拭目以待。

柠生似窥见我眼底烧灼的愤怒，良久，竟慢慢含了一抹笑，凉凉浮现在嘴角。双睫低垂，好似目光在叹息，弥漫到空气里的全是悲伤，无情扼杀着我的呼吸，连心底的疼痛都被大力撕扯开来。

他看着我，突然伸手扶上我的眉心：“你……”

我急急往后去躲，“请自重。”这三字未免也太生分。

往昔珍重已然逝成往昔，我那些天真的欢喜甚至都为其殉葬。可为什么这不是梦呢，若是梦的话，这样可怕的梦为什么总醒不来？

我便总在梦里寻一把剑，让我能以我温热的心头血为其开锋，问他：为何这样对我？

实际上咬完他以后我变得异乎寻常的冷静，冷静得我神智都几近剥离，仿佛有另外一个人窃取了我的躯体，操纵着我冷眼望向面前的人。

为何刀剑都不能斩断我情丝。于是我从乌鸦鸦的发髻里拔下一支琉璃簪，狠狠掷在他面前好求个一摔两断。那是他为我加的簪，是他亲手炼制。天上地下仅此一支的罕有与珍贵，我曾万般珍之重之，所有钗环都解下，它还在发间。

我半藏不藏的一点情愫陡然间破碎。当时迟疑的信誓旦旦在此刻像一把刀：“阿苜，你等我……”

你等我……

反复念叨，恍如施咒。于是我一度沉沉入了梦，以为能等到。

婉转高亢的戏腔在梦里朦胧隐约，而他当时握上我的手便不肯松开，手指有力而坚定。

可惜我注定是自视甚高，由是而无法得偿如愿。

……